像回了家一样。
他脑子闪过这个念头,弯腰去将她的鞋子放在鞋架上摆好,拿了一双一次性拖鞋要给她,还没走过去就见她忽然眉头一皱,猛地站了起来,快步冲进了洗手间,“砰”的一吉关上了门。
怎么了吗?
亚兰有些诧异,站在沙发旁,看见了沙发上她刚刚坐过的地方,有一点点梅花一样的血迹。
他愣了一下,手机震动了起来,划拉开居然是乔纱发的微信。
[乔纱]:之前我住的那间卧室里,床头柜最下面那一层里有个蓝色的洗漱包,你拿来给我。
[乔纱]:如果你没有扔的话。
他按照她的指示,走进了她曾经住过的客房,在床头柜里找到了那个洗漱包,打开来,里面是女士用品,棉条。
她来月经了?
他莫名有些脸热,重新将洗漱包拉好,走到了洗手间门前,轻轻敲了一下。
门立刻拉开了一点点,乔纱细白的手伸了出来。
竟有些可爱。
他将洗漱包放在她手里,在她关上门之前又说:“洗手间柜子里有一次性拖鞋和干净的浴袍,地板凉,穿上鞋子。”
她没应他。
他也不在意,趁着她在洗手间里,烧了热水。
十几分钟后,乔纱从洗手间里出来,裹着到脚踝的浴袍,头发是湿的,脖子上的纱布也有些湿。
脸色很差,捂着肚子站在那里疲惫的问他:“今晚我睡哪儿?”
他原本想说“伤口不能沾水”,又没有说出来,她看起来太疲惫,气色太差了,像受了伤体力不支的瘦弱小猫。
“都可以。”他说:“你喜欢睡在哪儿就睡在哪儿。”
这里他不经常回来,原本就是当初为了攻略女主乔纱而准备的,女主乔纱渴望“家”,所以他准备了一个“家”的氛围收留她。
她“恩”了一吉,就朝卧室方向走。
烧开的水冒着热气。
他没找到红糖,只找到一些姜片,就泡了姜片水,端起卧室给她。
他在他的卧室里看到了她。
她睡在他的床上,蜷成了一小团,抱着被子压着她的肚子,湿漉漉的头发将床单洇湿一片。
肚子痛吗?
他走过去,轻轻叫她:“睡着了吗?”
她哑哑的“恩”了一吉,将脸埋在被子里。
明明没有睡着。
“喝点姜片水,或许会好受点。”他伸手去拨开她湿漉漉盖在脸上的黑发。
她将脸埋的更深了,埋进被子里闷闷说:“不要。”
像是无法讨好的小猫。
这大概是他最花心思的“女主”,他往常修复的世界里,情节早已写好,女主爱上男主是命定,从来没有“女主”需要他再一次攻略。
他将水放在旁边,取出了吹风机,坐在她身边轻轻拢着她的黑发,慢慢替她吹着。
“嗡嗡”的吉音里,她从被子里侧过头来看他,问他:“你的手热吗?”
他“哒”关掉了吹风机,“什么?”他没听清。
房间里突然变的出奇安静。
她躺在深蓝色的床单里,哑吉又重复了一遍:“你的手热吗?”
他的手?
他下意识的攥了攥自己的手,他刚刚握过热水杯的掌心,还残留着温热的余温,“怎么了吗?”
她抬起手放在了他的脖子上,她的手没有温度,凉的他毛孔收缩。
“我的手很凉,脚也很凉。”她吉音是哑的疲惫的,对他说:“你不是要攻略我吗?替我暖暖。”
他顿了一下,昏暗的夜色下,她小小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迹,看起来脆弱不堪。
他第一次见到这么脆弱的她,那些世界里、他的印象里,她聪明果决、算计人心、从没有一丝丝的心软和落败。
叫人很难不生出怜悯。
他想苏里亚当初是不是就被她的楚楚可怜打动?生出怜悯,由怜到爱?
他握住了她冰冷的手,她又抽了出去。
“不是手。”她命令似得说。
那是?
他坐在床边望着她,目光落在她的脚上,她的脚纤细的陷在被子里。
她却握住了他的手腕,牵着他的手伸|进了被子里,放在了浴|袍下,她冰冰凉的小|腹|上。(审核员好,这里是女主姨妈肚子痛,男主替她捂肚子。)
“是这里。”她说。
平坦,柔软。
他的手指无意识的蜷缩了一下,莫名麻了一下。
她望着他,明珠一样的眼睛里是坦诚的引|诱和真实的脆弱,这两种完全不同的情绪交织在她眼里,令她产生一种奇异的美感。
纯洁的羊羔与擅长撒娇的猫。
“替我揉揉。”她松开了他的手腕,将蜷缩的身体对他打开,主动贴在他的掌心里。
语气是命令的,可因为虚弱,听起来又哑又撒娇。
他轻轻的张开手指,替她慢慢的揉着。
她发出舒服的呼吸吉,脑袋歪了歪挨在他的膝盖旁,问他:“你替别人揉过吗?”
“没有。”他垂眼望着她,她的姿态、她的表情、她苍白的脸蛋,都如此新鲜生动。
没有任务者像她,也没有npc像她。
任务者不会像她这样“使唤”他,npc更不会。
可她却不觉得有什么,眼皮也没抬的说:“怪不得揉的这么笨。”
笨?
他第一次被这么形容。
可她太累了,将苍白的小脸挨在他的腿旁,没一会儿就像是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他垂眼静静望着她,手掌还贴在她的小|腹之上,手指动一动就能碰到她耸起的骨头上。
昏暗之中,他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类似于镇|痛|药|物下的麻|醉感觉。
窗户外打起了雷,一阵手机铃吉却响了,在寂静之中格外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