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 细雨将整座顺天笼罩在内,让巍峨磅礴的城池都显出了他温柔的一面。
青石板上坑坑洼洼的地方蓄了水, 两双靴子从上走过,渐起水花两三朵,崔言钰撑着崭新的油纸伞,右边肩膀已经被雨给淋湿。
卫阿嫱将手中的艾窝窝递到他面前,“真不吃?”
伞面不断传来雨滴的滴答声,崔言钰握着伞柄的骨节青白, 他低下头从那里面夹着核桃、山药等物的白色米团子上移开目光。
接连几日的不睡,让他嗓子有些发疼,声音便带着沙哑,“不用, 你吃。”
两人肩并肩朝北镇抚司走着, 听在卫阿嫱耳中, 就好像他在附在自己耳侧说话一样,她收回手, 自己将那个艾窝窝吃了, 又用余光去瞟了他一眼。
这段日子, 总觉得崔言钰十分奇怪, 看向她的目光总是充满着复杂。
进了北镇抚司, 崔言钰将她送进屋,不用他安排活计, 卫阿嫱有笔有纸,自己就能画上一天图,而他撑着伞直接往存放案宗的地方而去。
他将伞收起,对管理档案的锦衣卫说道:“将夏侍郎的案宗找出来交予我。”
管理档案的锦衣卫有些为难,以前也在崔言钰手下做事过, 自是认识他的,但他如今是南镇抚司的人,要北镇抚司的案宗总归是不合规矩的。
“这崔同知,不然等陆同知来了,我为你们一起找?”
崔言钰眼眸从被伞尖上流下的水弄出了一个小水洼的地面上抬起,那双眸子里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冷漠的几乎不像是人的眸子,让那锦衣卫浑身都起了寒颤。
只听他重复道:“夏侍郎的卷宗。”
那锦衣卫踟蹰片刻,终还是扛不住给找了出来,双手恭敬地向崔言钰奉上。
说是卷宗,其实就是记载夏父把柄的资料,这还是他让卫阿嫱去查的,查到后就让她交到自己这,当时本是要用它去威胁夏家,让他们放了灵薇,结果没有用上,便被他放进了这里。
如今,它重新回到了崔言钰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