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我身边来。”他竭力忍耐着自己的情绪,才让表面上毫无破绽。

钢琴凳并不算特别宽敞,当两个成年男人坐在一起的时候,彼此的空间就会相互压榨。

郝宿这才将视线往上抬了一点,恰好跟范情慢吞吞挪过来的视线撞上,琴键陡然响了一声,可范情却没有移开目光,带着点执着的样子。

“是,少爷。”

管家完全依照着主人的要求,在范情身边坐了下来。

一个成熟好看的男人跟一个漂亮的少年,即使什么都不做,这样的画面也有一种赏心悦目的美感。

“你会弹钢琴吗?”

“会一点。”

“那跟我一起弹完这首曲子。”

范情每天都会有一段固定的弹琴时间,不过不是现在,今天纯粹是因为他对郝宿的感觉太过,以至于提前结束了练习马术。

讲话的时候,他感觉自己一整条背脊线好像都在发麻,身体也要就此倾塌下来。

太近了。

身体挨得这么近,声音也挨得这么近。

甚至郝宿每一次说话的时候,仿佛都能通过彼此接触的地方传来轻微的震动。

少爷心里的小人又开始团成一团,头顶冒烟了。

“从这一节开始吗?”

郝宿指了指乐谱上的音符,是范情刚才停住的地方。

他的手一动,范情的手也难免会随着产生震颤。少爷又抿了抿唇,他没有直接说从哪一段开始,而是轻轻捏住了郝宿伸出来的那根手指头,往开头的地方点了点。这是他能够移动的最长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