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不可能。
“头名?!案首?!他怎么可能说摘就摘?”
连钟密也不可思议。
“他竟然比许一沧还......”
迟玉朝着这三个人发笑。
“上次小考,复川没有作弊相信了吧?那张满分卷是真的,眼下的案首也是真的,我们钟复川就是这次院试的案首!”
她还好心问了钟子康一句,“子康兄第几名啊?”
钟子康和钟子健都说不出来话了。
钟复川考了个位数名次,他却考了三位数......
两人脸皮都难看了一时,迟玉瞧着呵呵笑了两声,转而又跟不可置信地钟密说了一句。
“我不知道你同窗许一沧学问如何,但是我同窗的学问,肯定不比他差。”
钟密一时抿了嘴。
钟友励早就激动地不行了,冲着钟复川两步上前,一巴掌拍到了他肩膀上。
“好孩子!我就知道你行!”
说着,又拍了两巴掌。
迟玉看着那力道,若是拍在自己肩头,怕不是要给她拍散了?
好在钟复川纹丝不动。
她瞧着他那只提笔答卷的右手,提醒钟友励。
“轻点,轻点......”
这话,激动中的钟友励没听进去,倒是被钟复川听到了,回头瞧了她一眼。
迟玉刚要说什么,榜前来了两个官差。
“哪位是本次的案首钟复川?提学道大人请案首进衙一叙。”
这可是案首独有的殊荣。
榜前众考生不由地都发出了羡慕的惊叹声。
这次连钟密都忍不住朝着钟复川看了过来。
他那会只是中了第三名,除了案首能与提学道单独叙话之外,其他高名次的各位,也不过是能坐在一起说说话而已。
钟复川神色淡然地站了出来。
他本就个头高挑,眼下在众考生艳羡的目光里,更如鹤立鸡群一般。
提学道身边的官员,极其客气地请了他入内。
迟玉在他身边跳了跳,“我们在这等你回来。”
钟复川说好,不忘叮嘱了一句。
“不许趁机逃跑。”
迟玉:“......”
钟复川走了,迟玉作为案首的朋友被人问来问去,她还抽出空跟钟子康两兄弟斗了几句嘴。
但见钟复川一时不会从提学道处出来,而她也累了,便准备去一旁的茶馆歇一会。
只是她一转身,便瞧见了远处的一人。
那人独独在人群之外。
人群挤在红榜前,而他独坐在树下的轮车上。
柳树大片的阴影将他遮蔽,他抿着嘴看向她。
是表哥。
迟玉不知道他在那里看了多久了。
瞧见迟玉发现了他,李郁林带着一贯的嘲讽地跟她笑了笑。
迟玉不想跟他回去,但也没必要见了他就逃跑。
更不用说他都找到这里来了,自己逃也没什么意思。
迟玉跟阎尖说了一声,从人群里挤出来,走了过去。
“表哥。”她叫他。
李郁林见她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袍,同不少来看出榜的人一样,求一个鸿运当头的好兆头。
她穿大红的衣裳极其好看,越发衬得人灵动出挑。
可她这般穿红,不是为了旁人,只是为了钟复川。
方才她有多急切地挤到前排看榜,又有多兴奋地跳起来,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李郁林开了口,他说恭喜,“恭喜你的钟三爷中了案首。”
他把“你的”咬的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