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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子康钟子健兄弟听闻要临时小考,都不乐意。

“那是钟复川一个人的问题,我们凭什么要陪他小考?”

钟子健一听要小考,圆脸都拉成了长脸。

“咱们这还得备考院试......突然小考干嘛?考什么啊,一点准备都没有......”

其他几个考生也有微辞。

钟密当然不用考,他院试已经过了,只等着八月的乡试即可。

当下听了钟子康兄弟抱怨,哼了一声,同钟友励道,“爹这般,更激了他们对钟复川的不满,真是多此一举了。”

钟友励瞧了儿子一眼,“这不是你说的,若他才学足够,也不枉费我们族里支持他举业?你如今怎么倒是反悔了?难道怕他才学盖过你?”

钟密虽然没考过案首,但童生试这三场,每场都在前三名以内,是钟氏一族接下来最有希望通过乡试、甚至考中进士的人。

钟密说不怕。

“我只怕爹这般煞费苦心为他,到头来他学问不过平平而已。”

钟密说完,去了一旁整理小考的答纸。

钟友励看了看儿子,又瞧了瞧那几个嘀咕不满的考生。

他还真就希望,钟复川在这场小考里面,可以拿出水平镇住他们。

......

不多时,钟复川便到了,同时来的,还有钟友励花了大工夫,请来的三位旧友。

这三位都是举人出身,替这些院试的考生审卷子不成问题,加上钟友励和钟密,算是五位考官。

小考采用匿名答卷的方式,有人替钟氏的考生们发放号码,以替代名字。

五位考官阅卷时每人两分,卷子普通得一,较差得零,优秀则给满两分。合计五人拢共十分,最后按照分数高低排名。

因为是面向院试考生的小考,考的也是寻常童生试的内容,题目出自《四书》,要求做一篇八股文。

文不必长,要素齐全即可,限时一个时辰。

有人替这次考试的六位考生发放了牌号。

迟玉这种场外人士不可以扰乱考试,但可以帮忙监考。

她非常乐意,还支使唐百替她买了些果脯干果之类,边吃茶边监考。

她伸着脑袋,看到了钟复川被分了一个四号,坐在他左手边的是长脸钟子康,分到了五号。而钟子康的堂弟钟子健,则分到了一号。

几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开考之后,钟密宣布了考题。

接着众人都记下考题,然后在草稿纸上琢磨如何破题答题。

只有钟复川听罢考题,沉默了几息,然后直接提笔在卷子上作答起来。

这一举看得钟密直皱眉,还无声地摇了头。

迟玉倒是不紧张,吃吃喝喝地,问了一句其他考试的人。

“你们觉得谁能拿第一?”

有人说了钟子康,他年纪长,成绩也稳。

也有人说了其他人。

迟玉见没人站钟复川,不乐意了,“我压一百个大钱,压钟复川第一名!”

有人立时笑了,说钟复川连做题的规矩还不明白,“哪有提笔就答题的?这种考生绝对不行。”

迟玉哼声,“我就问你们要不要赌一把吧?”

众人没什么不可。

厅里考得气氛紧张,厅外倒是压起了赌注,赌得一个热火朝天。

钟复川隐隐听到了迟玉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

她拿出了一百个大钱,很有气势地啪地一声压在了桌子上。

“我压钟复川一百大钱!”

钟复川:“......”

他的学问就值她一百个大钱了。

......

时间在更漏中轻而易举地滑过。

每过一刻钟,就有人在旁敲桌提示。

钟复川后面也把草稿纸拿出来用了一下,但只是蹭了蹭吸多了墨的笔尖。

钟密瞧着他的时候,眉头就没松开。

只是转眼瞧见另一个人,眉头就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