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水县城门口。
当天中午,刻着李府名号的马车驶了进来。
头顶聚了云层,一副即将下雨的样子。
林氏叫了李郁林,“今日就不要赶路了,万一下起了大雨,车子坏在路上,可就麻烦了。”
李郁林看了一眼天,没回应林氏的提议。
他只是找人再去问询,“去白沙巡检司的人怎么还没回来?让人前去接应。”
这话刚说完,去白沙巡检司的侍卫就回来了。
那侍卫刚回来,就看了一旁马车的林氏,林氏也正巧投了眼神给他。
那人回禀李郁林,“回爷,白沙巡检司没有表小姐的消息。”
李郁林意外。
林氏看了一眼儿子。
她道,“你那表妹机灵的很,约莫晓得那河段不好走,改走了旁的路了。要我说,不必找的那么急,她出不了事。”
李郁林一言不发。
云层在上空确实越聚越多了,阴沉沉地压着人。
他又问那侍卫,“白沙巡检司,到底有没有拦到钟氏的船?”
那侍卫被问得一愣。
他去白沙巡检司,按照林氏的意思,前去绕了一圈就回来了。
没有老爷的名帖,连巡检司的门都进不去。
怎么知道有没有钟氏的船?
他极快地思虑了一下,他说拦了,“钟氏的船上没有表小姐,于是巡检司放行了。”
他说完,见李郁林眉头拧了起来,不免有些害怕。
但李郁林没有再问什么,只是瞧了一眼阴沉的天,“既如此,先在此地暂停一宿。”
侍卫松了口气。
林氏也放下了心。
她跟李郁蓉道,“不用急着赶路了,咱们娘俩倒可以在街上转转。”
李郁蓉自然拍手道好。
林氏又问了李郁林下晌如何打算,却见他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吩咐人,说先找个客栈宿下。
只是这时,旁边走过一群愤愤不平的人,气势甚是大,不晓得要去做些什么,引得众人都看了一眼过去。
这群人不是旁人,正是一早出去抢头香、反而被迟玉呛回来的钟家人。
圆脸男子被当众抖出了小抄,弄得场面难堪极了。
长脸男子正是他堂兄,虽然也难堪,但更觉得若不是因着钟复川的人生事,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两人早上灰头土脸,越想越觉得憋屈。
而且头香也没烧成,这才是最大的损失。
有人还道,“指不定神仙要怪罪咱们不够诚心,院试不让咱们通过怎么办?”
长脸男当即就道,“还不是钟复川害得?!碰到他能有什么好事?!”
他当即出了个主意。
“依我看,最好让族长禁了他这三年的科举,免得那晦气祸害了咱们!”
三年科举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钟复川目前只过了县试,府试过没过未定,院试更不用说了。
三年禁考,他童生试过不了,自然也不能去参加乡试。
这前后一耽误,就不是三年这么简单了。
众人讨论了一番,觉得行。
当下,众人往驿站去找人给族长钟友励去信。
那长脸男子提醒众人,“我刚才想到,光是去信只怕效果并不显著。族长向来宽和,纵着那钟复川举业,咱们这次便写个联名信,都署上名字。这么多人反对,族长怎么也得思量一下!”
族里的事物,一旦联名,就是变得正式起来。
便是族长,也不能一个人拍板决定了。
这一群人想好了办法,奔着驿站去了。
只是一旁马车里,有人叫了车夫,“跟上他们。”
是李郁林。
李郁林让车夫跟了那些钟家学子半里地,弄明白了一桩事。
钟复川一行昨日今日,恰好停留在了吉水县。
而且他听到那些钟家人口里,说了一个屡屡替钟复川出头的矮个子少年。
连青岩都听出了一二,“听这出头的口气,倒有些像表小姐?”
他说完,见自家爷抿了抿唇,将嘴角扯成了一条下弯的线。
青岩不敢说话了。
李郁林吩咐了他去跟林氏说一声,让林氏和李郁蓉先去客栈歇了。
而李郁林叫了车夫,“去码头。”
只是这话刚一传到林氏那里。
林氏就反应了过来。
“怎么?有表小姐的信了?她人在哪?”
青岩还以为林氏着急,回答道,“似是就在此地,若是爷这边赶得上,约莫能在码头找到人。”
话音落地,林氏突然捂着头倒去了一旁。
青岩被她吓了一大跳。
“夫人怎么了?”
林氏哎呦起来,“我的头疼得厉害,胸口也喘不过气来了......让郁林过来帮我看看!”
李郁林久病成医,医术比寻常郎中不差。
林氏突然出了状况,还真就叫停了李郁林的马车。
“夫人怎么回事?”
青岩说不知道,“突然就头痛喘不过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