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宽和阎尖飞也似地奔去了,谁想到了码头,正好有一艘船开了。
阎宽还想在其他地方寻一寻,阎尖却说不用了。
他指了指刚开走的那条船。
船尾处有个玉色长袍的小爷,当下正捋着自己的胸口舒气,好像躲过了什么大劫似得。
阎宽:“......”
他就是有眼无珠第一人。
“那怎么办了?岂不是生生错过,还打草惊蛇?”
阎尖没理他,只是问了一旁的人,“那条船去哪?”
路人回他。
“吉安府。”
......
“吉安府。迟小爷方才坐了去吉安府的船。”
阎尖和阎宽把消息告诉了自家三爷。
三爷没如何,唐百在旁呛了一口吐沫。
他不由自主地朝三爷看了过去。
这才看见三爷神色终于缓和下来,半低着头笑了一声。
然后说了一句。
“他既然想去,倒也没人拦着他。”
唐百在这句话里,不由替迟小爷抹了把汗。
吉安府,不巧正是三爷的原籍。
李荣堂府上。
派出去的下人回来的回复都是一样的。
找不到人。
李荣堂的脸色越发的黑。
林氏劝他,“老爷不必如此担心,外甥女可机灵的很,刚来咱们家的时候,不也跑出去玩过?老爷吓得跟什么似得,结果人家在外面玩高兴了才回来。”
一旁的李郁蓉也说。
“表姐是行伍人家出身,骑马、识路比爹爹你还强呢!”
李荣堂:“......”
他指了妻女,“你们可真是宽心,说到底,她还是个没出阁的小姑娘!”
这话说完,轮车的声音到了门前。
李郁林来了。
他换了一件墨蓝色长袍,素色连暗花都没有,越发衬得他瞳色发深,人也显得清瘦了几分。
林氏看到自家儿子这般样子,想到迟玉虽然走了,但细究起来,这算是逃婚。
她的儿子都没拒绝的婚事,迟玉竟然逃了?!
这是......还嫌弃她儿不成?!
林氏越想越生气,沉声跟李荣堂道。
“玉儿既不想留下,早晚也要走。老爷真不必找的如此急切。”
李郁蓉点头。
李荣堂瞥了那娘俩一眼。
谁料,李郁林突然说了句话。
“爹确实不必找了,我去。”
话音落地,厅内静得落针可闻。
林氏和李郁蓉皆是不可思议。
但林氏转眼想到了什么,再看儿子,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我的儿,你这是非她不可吗?”
非她不可......
李郁林默了默,而后,低低地笑了一声。
“那倒不是。这世上,哪有谁非谁不可的事?”
他微微垂了眼帘。
“不过是得了姑父的嘱托,不能让她就这么丢了罢了。”
林氏听了总算是放心了些,“那也不必你亲自去,你这腿......”
李荣堂也有这个顾及,看了看李郁林的腿。
李郁林说不打紧。
“只要我这两条腿,还没彻底废了就行。”
厅里又是一阵寂静。
倒是李郁林又恢复了如常的神色。
“反正也要去南昌准备秋日的乡试,便趁早去了吧。”
这倒是不错。
李家祖籍不在江西,但是因着这几年匪患横行,之前有几个官宦人家的子弟,返乡科举,却被匪贼捉去害了。
今上因而下了令,今岁的乡试,官宦人家的子弟,可以选择在父任上科举。
李郁林算是得了便利。
李荣堂同意了,但林氏放心不下儿子,夫妻两人一番商议。
决定让林氏同李郁林一并上路,一面照看他,一面寻迟玉。
李郁蓉是不甘心一人在家的,软磨硬泡了一番,也加了进去。
李郁林本不欲如此多的人一道,可也没办法,“既如此,明日便启程吧。”
“明日?”林氏说不成。
但李荣堂觉得宜早不宜迟。
不过他问了李郁林。
“这一路如何走,你可想好了?明日要去哪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