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光之中有股让她毛骨悚然的邪气,她每一寸肌肤,每一撮汗毛、甚至每一根神经末梢都沉浸在她从未见过的恐怖气息里。
——强大得可怕。
如果说在黑雾里只是感到绝望,那么在这道气息的压制下,她连呼吸都难以做到。
桃桃浮出海面,眼前血浪滔天。
裹挟着她的红光散去,从中走出一个戴着兜帽的黑袍人。
他握着一柄镰刀,破开血浪而来,每走一步都会在地上淌下血色的脚印。
离得近了,桃桃才发现他的袍子并不是黑色,而是经年的血渍染就,红得近乎发黑了。
男人停在桃桃面前,举起镰刀,红色光芒刹那迸发。
同时,一只冰凉的手掌覆上了桃桃的双眼,温柔地为她挡住了那道刺眼的光。
视线重获自由后,她看见,原本笼在她身上的黑雾已经聚落在了男人的指尖。
男人漫不经心将挣扎着的黑雾揉捏成团,在桃桃的注视之下,微抬起头。
兜帽下的脸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眉如峰,瞳如潭,眉梢一点红痣如薄暮残阳,像极一汪沉寂的死水,看似了无生机,却能在细微的涟漪之处泛滥起蛊惑众生的风情。
桃桃问:“你是谁?”
男人笑了,桃桃怔住。
如果此刻能在脚下洒一把花种,那这一笑,足以使翻腾千里的血海布满盛放的曼珠沙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