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还见人下菜碟儿?”
明明是那样冒犯的话,可从这顾长安有意无意的吐息,教人听着只觉诱掖后进。
霜澶不曾抬头,却能感觉到顾长安眼下正在她的头顶,还在瞧着她。
霜澶面上讪讪,随即重新跪好,“奴婢多谢顾公子搭救,救命之恩奴婢自当舍身图报。”
“这话不对,我如今为你得罪了协办大学士家的公子,一句以身相许竟当不得么?”
那顾长安揶揄不绝,说罢,随即又抬了身子靠在那车厢靠垫之上,好整以暇得将霜澶从头至脚望了个遍,唇角微勾,只眼中却未带半点欲壑。
霜澶仍旧垂着脑袋,闷声道。
“公子如今框奴婢么,奴婢先头都瞧见了,公子于那许公子使了个金蝉脱壳,继而以逸待劳,后头又瞒天过海,眼下坐卧不安、怕得罪了人、又忙着要送美人的,该是那许公子才对。”
那顾长安闻言,微挑了眉,也不说话。
霜澶一时心下忐忑,原说顾长安这般悬驼就石地救了自己,自然与那许若昀不可同日而语,更应该不是那挟恩图报之人才对。
这个念头才刚冒出来,霜澶便暗骂自己无心,不管这顾长安是哪种人,就算他眼下真要挟恩,竟挟不得么?如今顾长安与许若昀,不论究竟是谁得罪了谁,自己才刚都是从顾长安那头得了天大的好处的,竟还有脸面拿乔?还梗着去辩驳一二?当真是昏了头了!
旁的都能应,可若顾长安真要以身相许,那自然是不行的。
霜澶想罢,心下复措了辞,打算与那顾长安再表上一回。
不料还未及开口,便听得那顾长安敛了调侃的声音。
“你读过书?”
霜澶闻言心下一愣,这先头不还在说恩与报的事体,怎的扯到读书上头去了?想归想,霜澶还是老老实实得“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