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些什么!霜澶本就是一女子,又还未出阁不曾经过人事的,这般艳辞浪调的如何能写得!
霜澶脸面霎时通红,恨不得当即自挖双目才好,怪道昨日这李掌柜一口一个字迹女相好的,竟是好在了这腌臜处!
一旁的李掌柜如何瞧不出霜澶面上的深闭固拒,却只当他是读四书晓大礼的书生,心上揣着什么礼义廉耻不肯屈就,遂扯了扯嘴角,不以为然道。
“眼下世道艰难,这大丈夫为五斗米……总得有些牺牲不是?”
霜澶仍旧面露难色,心下忸怩不堪。
那李掌柜却道,若不想写也无妨,给了昨夜的房钱即刻就能收拾东西走人。
这是拿准了霜澶身上无银钱。
房钱霜澶自然是拿得出,可离了这处自己又能往哪儿去呢,横竖眼下又不是为生计,全然是为了躲风头。
李掌柜见霜澶面色松动,立马给了台阶,将那宣纸重新铺好。
霜澶默然不语,心下轻叹了一声气,随即复舔了墨,落笔。
管她崔三娘是如何花娇,如何画梅的。
……
霜澶在这书店待了三五日,愈发觉得这处是个藏身的好地儿。
白日里霜澶只管在隔间里头写,若是外头来了客人,也总是李掌柜亲自进来拿的。
倘或写累了便去后院房中歇息,饿了有那好手艺的李嬷嬷做吃的。
何况也不用从早写到晚的,那李掌柜想来也知这生意若被逮了要吃官司的,故而霜澶每日只肖写几本,那几本也都是销给京都城里头的富贵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