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太想要这样的眷注了……
左不过是一个丫头,她的关心,不论真假,他还是可以掌握的吧……
可是,他委实高看了他自己,他非但掌握不了,还被她随意撩拨。
她是那样有本事的人,都不需要咄咄逼人,只肖她随意一句话,轻描淡写,便能教他从天上落入冰川,正如眼下,他沈肃容连头都不敢抬,更不用提正眼相对了。
沈肃容面沉如水,可顺着脖子往下,他的一双手,躲在袖襟里头的攥得死死的。
沈肃容下意识往桌案看去,将那桌椅条凳瞧了个遍,遂又去瞧那书柜,那上头的书从左至右每一本他都能倒背如流。
可是这些曾经他引以为傲的东西,眼下半点不能帮他脱困。
就连烛火也不帮他了,若是现下那烛火能灭了,他便能佯装没听清霜澶前头之言,他还能借机去燃那烛火。
不,他可以径直打开房门,叫沈远来点烛火,这样他便能从这间屋子跑出去,再也不用受着眼下的凌迟。
直教人生不如死。
屋内的更漏又走了一刻,也似在催促他。
沈肃容妄想在霜澶面前要一条生路,他思绪烦乱,心慌气短。
蓦然,沈肃容想,不管前头如何,落水那日他是拼了性命去救她的,这也不能教她对自己网开一面么。
可,不过是弥补罢了,他险些害了霜澶的性命,竟还妄想邀功么。
沈肃容瞬然气馁,委实说不出口。
只想着,如今即便是拿了丹书白马来,都不能在霜澶面前挣得半分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