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随意拿本柳公权、米芾的字帖让自己临就好,为何偏偏要拿他沈肃容的?
霜澶行至书架上,粗略看了一遍,竟未发现有哪位书法大家的帖子,随即心下了然,这沈二公子书房内就不曾有旁人的字帖,不临他的临何人的?
如此这般,霜澶又有些面红,想着流水本无意,自己却几次三番的思绪迁迁,才真是要被人看扁了去的。
霜澶想罢,遂收了心思,复回那案桌前,提了笔,心无旁骛便练了起来。
待到午时已过,将将要到未时,外头竟热闹了起来,说是热闹,不过是沈远一人在叽叽喳说个不停,泸山院原本就静,倒凸显得沈远那嘴格外能说。
霜澶在屋内,倒听不清沈远在说甚,心道这沈远先头瞧着那般稳重的,倒不想也是这般能说之人,遂放了笔。
至书房门口,一见果然是沈肃容与沈远二人。
那沈远见着霜澶,神色怪异,只不停得挤弄眉眼。
霜澶佯装不见,笑脸盈盈,上前福身见礼。
“公子可在外头用过了?我已然让小厨房备下了一应吃食,都是公子爱用的,现下可要用些?”
瞧沈肃容的样式原是要回书房的,也不知霜澶说错了哪一句,沈肃容堪堪在霜澶面前停下,斜睥了一眼霜澶,遂转身对沈远道。
“沈远,随我去母亲那处。”说罢,便负手走了。
沈远应下,朝霜澶瞥了一眼,立马跟上。
沈肃容走了两步,平视前方,步履未停,这话倒像是对沈远说的,“去用膳。”
只留霜澶一人在书房门口,面上还挂着笑,只身子倒似僵住了,半晌都未动一下。
罢了,沈肃容这般样子,从前也不是没见过。
遂转身又回了书房,看着那桌案上的还不曾临完的《鉴略》,稍稍出了神,便起身拾掇了起来,原是想把今日才临了的半截撕了的,又一想,万一日后又要临呢?便将那纸稍稍折叠夹在了《鉴略》中,而后便拿了梯凳垫着脚,把《鉴略》放回了书架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