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死。她终于逃出来了。
文晚晚很想睁开眼睛看看自己在哪里, 可身上处处都是酸疼,犹豫了一下便没有动,再一想, 此时还不知道救她的是敌是友, 索性继续闭着眼睛, 凝神细听。
先前那个有些苍老的男人声音又响了起来:“从脉息来看, 姑娘似乎已经有了将近两个月的身孕。”
文晚晚心头掠起一丝疑惑,她怀着身孕,通常情况下应该会把她当成已婚的妇人吧, 为什么叫她姑娘?难道他知道她没正式成亲,难道他知道她的身份?
心里不觉便警惕起来,跟着听见老者的声音停住了,似乎在等对方回话,但那人声音极低, 文晚晚听不出是男是女,年岁多大。
半晌,又听那老者说道:“姑娘的身体底子不错,经过这一番折腾脉息还算平稳,只不过腹中的孩子……在下也不敢说能不能保得住。”
她的孩子!文晚晚心里一凛,不由自主地抬手护住了肚子,立刻听见近旁一个娇嫩的少女声音说道:“姑娘,你醒了?”
睁眼一看,床边守着个青衣双鬟的丫鬟,看见她睁开了眼睛,笑盈盈地跑了出去:“刘大夫快来呀,姑娘醒了!”
听这口气,似乎又不像是敌人。文晚晚护着肚子,心里通通乱跳着,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她睡在一个装饰朴素的乌木雕花四柱床中,床顶上挂着青纱的帐幔,铺的盖的是雪青色的细棉布,并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看起来似乎是寻常百姓人家,不过她鼻子灵,嗅出了房中熏的是香气幽细柔美、若有若无的须曼那华香,这种香极是珍贵罕见,寻常人家却又不可能随意使用了。
这是哪儿,是谁救了她?
帘钩一动,丫鬟跑了回来,跟她一起进来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远远向文晚晚说道:“姑娘醒了?在下姓刘,是大夫,姑娘此时感觉如何?”
文晚晚沉吟着问道:“刘大夫,请问这是哪里?是你救了我吗?”
刘大夫笑着岔开了话题:“我先看看你的脉息怎么样。”
寻常救人以后,难道头一件事不是应该问问她是谁,家在何处吗?他这么不合常理的反应,怎么看都像是知道她的身份。文晚晚沉吟着想要坐起来,丫鬟忙拿过引枕,扶她靠着做好,又拿过披风给她围在身前,刘大夫凑近了搭在腕上听脉,问道:“姑娘知道自己有身孕了吗?”
文晚晚看着他,许久,点了点头。
刘大夫又问道:“姑娘受了颠簸又呛了水,眼下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小腹有没有觉得坠胀?或是恶心、发冷、头晕之类跟往常不一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