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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濂的手指轻轻敲着桌子,合着乐曲的节拍,笑着说道:“二郎,酒虽然斟了,也得跟你母亲说句吉祥话,服侍你母亲喝了。”

“二叔说的是。”叶淮看他一眼。

他转过头,双手捧起酒杯送到林氏面前,唇边又浮现出意味不明的笑意:“母亲,儿子祝您福体康健,心想事成。”

林氏总觉得,这心想事成四个字里,透着深深的讽刺,她接过酒杯拿在手中,迟疑着叫他:“阿淮,我,你……”

可是叶淮已经离开了,转头又斟一杯,双手奉到叶景濂面前,笑道:“二叔,侄儿祝您永享仙福,清静自在。”

“借你吉言。”叶景濂伸手接过,一饮而尽。

叶淮第三杯奉给了薛令仪,林疏影在边上看着,一颗心扑通乱跳起来,她猜他应该不会给她斟酒,然而这屋里其他三个人他都斟了,假如只单单剩下她一个,却也是难堪,林疏影连忙拿起自己手边的酒壶,想要抢在头里,先给叶淮斟一杯,哪知薛令仪刚接过酒杯,叶淮已经放下了酒壶,快步向门外走去,道:“母亲,二叔,嫂嫂,饭我已经吃过了,如今,我要自己去过节了。”

“阿淮!”林氏呼一下站起身来,急急叫他,“你要去哪里?”

叶淮回过头:“回前头去。”

“阿淮,”林氏怔怔地说道,“再坐一会儿吧,今儿好容易一家人都在一起过节。”

“不了,”叶淮淡淡一笑,“还有人在前头等我。”

他迈步走出厅堂,抬头看时,一轮冰盘似的月亮正高高挂在天上,四周围一丝儿云彩也没有,照耀得厅中一片水晶似的透彻清亮,时辰还早,他有足够多的时间,可以陪她一起过节。

叶淮越走越快,远远看见自家门首时,竟是一路小跑进去了,西厢房的门大开着,炊烟从烟囱里冒出来,火光夹杂在灯笼的光里,从窗纸上透出来,窗户里头人影绰绰,是她。

叶淮三两步走到近前,抬眼看时,文晚晚扎着围裙,正在锅前忙着,小燕坐在灶下烧火,猫儿盘成一团在灶台边上,懒洋洋地闭着眼睛。

一切都安静的很,只有灶里头的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然后,小燕瞧见了他,忙地站起来,叫了声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