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沈禾风,他没什么太大的情感,即使这人三天两头打电话来催,他也无动于衷。
“儿子,明天清明了。”
阚冰阳面无表情地说道:“来不来,随你。”
那头缄默,随即气沉于耳,内敛着说道:“来。”
阚冰阳眼神淡若无闻,只一字:“好。”
他说完,挂断,握着手机躺在了床上。
闭眼,是紫灵山的一片清雾,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他都熟悉得很。
因为他不姓沈,他姓阚。
褚施是他的师父,亦是他的养父。
即使沈禾风为了认回他而将整座紫灵山买下,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褚施喊他去正殿。
法印肃穆,等待着明天清明的法事开祭。
阚冰阳微微颔首,语气如亲人般真挚,“师父。”
褚施回头,沉眸道:“你父亲又打电话了吧?”
“嗯。”阚冰阳点了点头,“明天他来不来,我无所谓。”
褚施轻掸道袍,金丝纹绣流云般昀昀。
“你母亲,他毕竟爱过,再怎么样也不会错过祭奠亡人,终归还是要送一送的。”
阚冰阳沉吟:“是。”
从正殿出来,已是月明星稀。
天边露出淡淡的远山蓝,树影婆娑,压在眼前,缥缈一片。
阚冰阳往厢房的方向大步走去。
可还没走几步,他脑中忽地打了个回旋,遽然之间就想起偏殿还跪着他那个娇矜矜的好徒儿。
几点了?
跪了多久?
偏殿里都是明日一早用来清明法事祭祀的东西,或多或少价值不菲。
这小姑娘如果熊起来,上房揭瓦的,他都不敢想。
阚冰阳马上转身,朝偏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