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谏不置可否,又冷声道:“蒙在鼓里的人,从来只有你一个。”
李飞麟心里一阵酸涩,同时又懊恼,那妖女果然又骗了自己,“你娶的可是裴云笙,你打算让她一辈子顶着别人的身份,做不了自己?”
李谏眼底掠过一丝狠戾,“那是我和她的事,论不到你置喙。我不妨再警告你一句,你如今在做的事,根本就是在老虎嘴里夺食。看在你还喊我一声九皇叔的份上,我劝你及早收手,你若一再执迷不悟,到时谁也救不了你。”
李飞麟心里一跳,一边打量李谏的神色,一边猜测他话里意思,“我如今在做的事?我明日一早北上讨伐紫狐,九皇叔莫非指的此事?”
李谏只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言尽于此,你好知为之。”
两人正说着,皇帝跟前的华钰一路小跑过来,“两位殿下原来在这儿,叫奴婢好找,皇上喊两位殿下说话呢。”
李谏深深看了李飞麟一眼,敛起异色,朝华钰展颜一笑,“方才喝多两杯,出来透透气,正打算回去。”
华钰在前面替两人引路,李谏回头望了一眼刚才步云夕离开的方向,剑眉轻蹙,心里隐约有点不安。
今晚的紫麟殿灯火辉煌笑语阑珊,一墙之隔的东宫却是冷冷清清,里面的人,心情与紫麟殿内的人也大相径庭。
“玉郎,玉郎……”李珩坐在榻边急切地喊着,躺在榻上的男子双目紧闭气若游丝,“你别吓我,你醒醒啊……”
李珩一边喊,一边用独臂轻推杜玉书,奈何杜玉书毫无反应。过了片刻,李珩猛然转头,看向站在角落的海东流,眼里尽是阴霾,厉声道:“你若再不出手,我杀了你!”
海东流面无惧色,只道:“恕老朽难以从命。只要太子殿下答应我的条件,将佟岳交给我处置,我自会出手相助。”
“你……医者父母心,你就如此看着他痛晕过去而无动于衷?”
海东流道:“佟岳杀我一家大小十多人,我苦寻此人三十多年无果,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他,唯有出此下策。若太子殿下答应我的条件,待我为家人报仇后,余生我愿长留杜公子身边照顾他。”
李珩恨得咬牙切齿,起身朝他走去,用独臂一把揪住海东流的衣襟,将他重重撞到墙上,“你以为你是谁?有资格和我谈条件?我最恨别人要挟我!若不是玉郎替你求情,我早就将你扔去喂豹子了。”
之前的大火烧毁近半屋舍,连带伺候的宫人和侍卫也少了近半。步云夕四人没费多大功夫便潜了入东宫,先在隐蔽处换了一身黑衣,再摸到杜玉书的书房。书房里没人,外头也没下人守着,更让人意外的是,迭璧剑赫然横陈于长案之上。
步云夕刚把剑拿起,还没来得及窃喜便察觉不对——剑是假的,怪不得没人守着书房。随后四人往杜玉书的寝阁摸去,恰好看到了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