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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又道:“九皇叔,我并非不识好歹之人,您救过我,我该知恩图报的,实在是放心不下四个孩子,我也不敢奢求您的承若,只是希望您记得,这四个孩子给您磕过头,喊过您做九爷爷。”

当年她也曾对这段由皇后一手促成的姻缘怀着幻想,太子不但身份尊贵,还一表人才,多少权贵家的千金羡慕她得此好姻缘。只可惜,成亲后一切幻想都破灭了,她表面风光无限,其实是长安最可怜的女人,她除了恨太子,也恨皇后,明知这是个火坑,却笑着把自己推了进去。以往她尚且能忍,但上回催生一事,不但害惨了她,更害死了她的儿子,若非念着四个女儿,她恨不得和这母子俩人同归于尽。

李谏不置可否,沉默片刻,只道了声保重便走了。

太子妃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总算松了口气,这一声保重,比任何承诺都珍贵。

兴师动众了一晚,迭璧剑却没找到,步云夕大失所望。李谏虽也失望,但意外知道了太子与紫狐有勾结,倒也不算一无所获。

“看来我低估了太子。”李谏揉了揉眉心,自嘲道:“我还以为自己运筹帷幄,没想到却是做了他人垫脚石。”他那么卖力地除去宁王,太子在一旁偷着乐吧。

这儿是李谏的书房,步云夕坐在铜镜前,等着冬生将热水送来,她好卸去脸上的易容,“杜玉书是个极聪明的人,他小时候腿脚不便,一天到晚靠看书消遣,可谓博学多才,不……是诡计多端才对。他一心辅助太子,想当人上人,什么诡计都使得出。”以前觉得他是世上最聪明、最博学的人,现在觉得他是世上最狡猾无耻的人。

“迭璧剑没找到,你有何打算?”

步云夕叹息一声,“不知道,我还得和步二叔他们好好商议一下。”想到在逸仙苑,杜玉书那意味不明的眼神,没准他早就猜到她的意图了,“这人实在是太聪明了,有他在太子身边耳提面命,太子自然如虎添翼,咱们往后得更加小心些。”

最后一句话的“咱们”,让李谏心里十分受用,这说明她下意识里,已将两人绑在一块了,“你要是早些遇到我,那该多好,如果早些遇到我,在你心里,博学多才的人是我才对。”

步云夕嗤的一笑,“我要个博学多才的情郎做什么,我要的,不过是个爱我疼我的人罢了,博不博学的,我才不在乎。”

声音依然是她的,但那张脸,却是一张男子的脸,虽不算难看,但怎么也很别扭,尤其是在打情骂俏时,李谏忍不住道:“冬生这小子莫非偷懒去了,端个热水,老半天了也不见人。”

步云夕不满地睨着他,“怎么?我这张脸你就这么不待见?”

李谏忙道:“怎么会呢?大当家的易容之术,简直出神入化天下无双,我只不过想早点看到你的原来面目罢了。”

嘴巴说不会,眼神却很嫌弃。

步云夕哼了一声,“那天是谁信誓旦旦和我说来着,即便是我的脸被烧成了母夜叉,你也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