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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玉书的脸色有点苍白,朝他道了谢,一时心下惴惴。

海东流又替杜青峰把脉,仔细询问他疯癫前后的症状,“你父亲一向胆小如鼠,活得谨小慎微,凡事瞻前顾后,思虑及多,这种性子的人往往心智不坚,心脉容易受损,一旦发生大事,极可能承受不了压力,一下就疯了。我且替他施针,治愈是不可能的,试着让他清醒一段时间吧,但我也不敢断定他能清醒多久,也许几天,也许几个时辰,也许就一瞬间。事在人为,成事在天,我尽力一试吧。”

一个时辰后,躺在床上的杜青峰缓缓睁开双眼。

他茫然地看了看四周,逐一打量屋里的人,最后目光落在杜玉书脸上,“玉书,我……我好像睡了很久,做了许多梦……”

此时的杜青峰,双目清明,语气正常,让众人意识到,他真的清醒了。

“爹,你醒了?你真的认得我?”杜玉书握着杜青峰的手,哽咽着道:“娘亲病了,她等了你许久,就怕一直等不到你……”

“我这是在哪?”杜青峰挣扎着坐了起身,“你娘亲病了?她在哪儿?快带我见见她。”

步云夕与步二对望一眼,随即朝杜玉书道:“兰舟公子,我们之前说好的,你爹若是清醒了,我有话要问他。”

步云夕作男子打扮,杜青峰方才一时没认出来,此时看了她几眼,神色诧异,“你、你是……四丫头?”

步云夕上前两步,“正是。杜伯父,有关我祖父的事,我想请教一二。”

她这么说的时候,杜青峰明显地吃了一惊,神色有点仓皇。

“去年端午之后,你曾与我祖父见了一面,随后祖父在回山庄的路上毒发身亡,我想知道,你当时找他所为何事?你们见面时,你对他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她每说一句话,杜青峰的身体便轻轻一颤,两眼闪烁根本不敢看她。杜玉书扶着他的肩膀,轻声道:“爹,你不用怕,当时是什么情景,你但说无妨。你还记得吗?你当时去见老庄主,是想问迭璧剑的事,你临走前说过,老庄主是老朋友,他一定会帮我们的。”

杜青峰依偎着儿子,颤着声道:“我、我……没错,我当时想问他迭璧剑到底有何秘密?迭璧与倚焕,到底有何联系?可是……可是他不愿告诉我,说我不该问这些,又说我的祖父曾发过毒誓,永远不向后人透露此事,为何杜家不守信诺?”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神色很是痛苦,“我告诉他长鹰山庄丢失了太子押的镖,正是一张画着倚焕的图,因为丢了这张图,长鹰镖局几乎满门被屠,而我们一家,也成了太子的阶下囚。他很紧张,反问我太子到底知道些什么。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就是不愿告诉我……”

步云夕见他停下,急切地追问:“然后呢?然后发生什么事了?你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