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二本想推辞的,但见她神色严肃,且如今确如她说所,步青云的死,杜玉书的相逼,太子的虎视眈眈,形势非比寻常,他若再推辞便是矫情了,于是双手接过步青云的信,郑重道:“既然老庄主让我姓步,我步二便是死了,也是步家的鬼,步家的事,我绝不向第三人泄露半句。”
待步二将信看完,步云夕便将信和画着长生果的图一并烧了,只留下地图放回原处。
“按信上所说,当年我先祖曾让杜川起誓,绝不透露长生果一事,杜川若是为后人着想,理应将此秘密带进棺材,但杜玉书却问我迭璧剑的事,这说明他是知道一些事的,让我头痛的是,如今我不能确定关于长生果一事,他知道的有多少。”
步二注意到,步云夕以往挂在嘴边的玉书哥哥,现在已经变成杜玉书了,“这个杜川当年若是信守誓言,杜玉书便连迭璧剑的事也不会知道,可见杜川并不是个守信的人,只是受制于当年的誓言,不得不有所顾忌,依我之见,他必是想了个什么法子,或用某种方式转告他的后人,但如此也导致了他的后人对此事一知半解,否则杜玉书会直接问你长生果的秘密,而不是只问迭璧剑的事。”
步二说完,摸了摸唇上的八字胡,自言自语道:“怪不得杜玉书那小子打小身子骨儿弱,原来是这么个原因,作孽了……”说完了才想起步云夕毕竟喜欢过杜玉书,忙咳了几声以掩饰尴尬。
还好步云夕听了并无不快,只是若有所思,好一会才道:“我以前自以为了解他,其实一直以来只是我一厢情愿,我如今才知道,原来我对他一无所知。祖父是对的,步家的秘密若是太早告诉我,我一定不懂其中要害。”若非知道了步青云的死因有异,她或许对杜玉书依然毫无戒心,此时细想,不由一阵后怕,“之前海长老怀疑杜家和祖父的死有关,我还不信,如今看来,杜家和祖父的死必逃不脱关系。”
步步金父子四人一直在花厅里等着,直到天色全黑,别说步云夕过来请罪,连半个人影也没有,反倒饿得肚子咕咕叫。步步金起身烦躁地踱了几步,转身要往门外走去。
步云风问道:“爹,你上哪儿去?”
步步金道:“天都黑了也不见人,我找银子问问去。”
步云风急道:“爹,都等这么久了,也不急在一时,你亲自去问,多没面子啊!万一你前脚一走,四丫头后脚就来了呢?”
正说着,果然听到外头有脚步声传来,步云海探头一看,小声道:“是武月!爹,你快坐好,四丫头也许在后头跟着呢。”
步步金一听,忙不迭溜回案后,端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来。
“武月见过庄主、三位公子。”武月精神抖擞地进了花厅,朝四人一拱手,“大当家有请四位到聚贤堂议事。”
聚贤堂一向是山庄里商议要事的地方,四人齐声问:“议事?议什么事?”
武月道:“四位去了便知,请吧。”
步云风啧了一声,“四妹妹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吧,她私自下山半年才回,回来也不向父亲请罪,这会儿倒是摆起架子来了。就算要议事,也该由她亲自来请父亲,只打发个闲人过来,这算是什么?她眼里可还有父亲?可还有我们这些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