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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晖撇撇嘴,“你爱进就进,横竖我劝你了,一会挨罚可别怨我。”

冬生朝他摆摆手,在外头禀报一声,推门进去了。

李谏正就着烛火看奏疏,奏疏按照他的意思,详细列明南诏自立国以来,每年从圣朝得到的一应赏赐和军饷补给,数额之大,足以媲得上我朝西北边境数年军费开支,又陈明近年南诏境内各部已归顺,再无异心,理应削减一应军需用度。

“王爷,已经做好了。”

李谏正看得专心,眉头一皱便想发火,抬头一看那匣子,忙把将手中奏疏放下,“拿来瞧瞧。”

匣子里放着的,是一对小香囊,绣工极为精致,李谏将香囊取出,凑到鼻子底下仔细闻了闻,原本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就是这香了。”

冬生忙道:“恭喜王爷,您单靠记忆便能调出这个味来,东市遗香堂的掌柜都没您利害。”

“少拍马屁。”

哪有他说得那么简单,这香囊由十种香料混和而成,但晨袖和绛叶只记得其中六种。这几日李谏让人准备了数十种香料,用不同香料组合,按不同的比例,亲自调试了无数遍,到了今日晌午才终于调配出来。

李谏看了看手中香囊,虽明知冬生是拍马屁,心里还是禁不住有一丝得意,“什么时辰了?”

冬生看了看更漏,还有两刻便子时了,已是夜深,但他伺候了李谏这么多年,早已练就一身闻弦歌而知雅意的本事,便道:“王妃一向睡得晚,我刚从东阁那边过来,那边的灯火还亮堂着呢。”

李谏将门外一直竖着耳朵的春晖唤了进来,吩咐他将奏疏放好,明日一早送到中书省。春晖应了,与冬生错身而过的时候,冬生嘚瑟地朝他眨了眨眼睛,春晖心里叹息一声,这小子的脑瓜就是好使,屡屡讨得主子欢心,真叫人妒忌。

天边响起一阵闷雷,沉沉地自远处滚过,看样子一会还有一场暴雨。素音刚将南边的窗关上,便见李谏进来了。

“王妃可睡了?”

“回王爷,婢子刚替王妃熏过被褥,这会还没就寝。”

李谏朝里头看了一眼,灯果然还亮着,正犹豫着是让素音进去请她出来,还是自己直接进里头,素音已低声道:“王爷里边请,王妃已卸了妆,在床上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