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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吹气如兰,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扯他的束腰。两人贴得如此近,他清晰地闻到她身上诱人的体香,她的气息轻拂着他的脸颊,让他激起一阵颤栗。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把心一横,把她推倒床上算了。然而她接下来的话,猛地将他刚刚燃起的欲火浇灭了。

“你的子嗣只能由我一人生育……”

他哼了一声,用力攥住她的手,禁止她进一步的动作,从牙缝里迸出话来,“你方才说得对,难得来一回骊山,不好好享用这温汤浴确实说不过去。夜已深,王妃独自一人……好好歇息吧。”独自一人四字,加重了语气。

虽已近子时,但仍未打算歇息的大有人在。

“父亲,你明日觐见皇上时,不如直接向皇上阐明来意,你不是说他当年答应过我和飞麟哥哥的婚事吗?”山脚的一座宫苑里,蓝珠郡主正不甘地向她的父亲嗔道:“堂堂天子,怎么能出尔反尔?”

南诏太子两手放在背后,正烦躁地踱着步,“你还好说?要不是你任性妄为,得罪了靖王妃,皇上会如此反应吗?我早打听过,那位靖王和皇上的关系非比寻常,连太子都得忌他三分,你惹谁不好,非得惹他?”

蓝珠怀里抱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白猴,和那天被小妖杀死的一模一样,“我哪知道她是靖王妃呀?都怪阿桑,要不是她和那个碧眼妖女吵架,我就不会让雪球出手伤了王妃。”说着转身朝另一名侍女道:“青衣,等阿桑的伤好了,把这小贱人赏给侩子手当小妾……”

那叫青衣的侍女大约二十出头,长了一张圆圆的脸,总是笑眯眯的,让人联想到一团和气四个字,说话也温声细语,是蓝珠最倚仗的臂膀,“郡主,这个骨节眼,还是暂且别处置她的好。那日的事,已惹得燕王殿下不快,若被他得知您这样处置阿桑,会落个苛待下人的名声,只怕燕王殿下对您更有微言。”

南诏太子顿住脚步,“青衣说得对,你如今在长安,定要慎言慎行,切勿再莽撞行事。我看飞麟对你似有不满,与其我去皇上面前说,还不如你多在飞麟身上多下功夫,他去皇帝那儿说一句,顶我说十句。”

蓝珠撅着嘴道:“我有啊,可是……依我看,他对他那位九婶婶,好像很不寻常,他心里若装着别的女子,我做什么都是徒劳。”

南诏太子吓了一跳,青衣忙将窗户掩紧,“郡主请慎言,这里到底是长安。”

南诏太子简直恨铁不成钢,捏着嗓子低声道:“我才说什么来着?刚让你慎言慎行,你马上就乱编排,若是让别人听到传到皇帝或靖王那儿,别说你的婚姻大事,长安每年拨给南诏的军饷补给,怕也黄了。父王问起罪来,我可担当不起。”

蓝珠委屈地咬紧银牙,南诏太子气哼哼地跺了跺脚,生气归生气,心里仍惦记着太子今日送给他的美人,吩咐青衣,“你给我好好看着她,别让她再闯祸。”

南诏太子前脚一走,蓝珠便对青衣道:“我可没胡说,那天你不在,靖王妃的脸被雪球抓伤了,飞麟哥哥看她的眼神,分明就是……就是情郎看心上人的眼神。”

女人对着自己心怡的男子,总是特别敏感,至少他从来没用那样的眼神看过自己,“还有那天来骊山时,同行的人那么多,他不和我跑马,不和永嘉跑马,偏偏要和靖王妃跑马?不是喜欢她又是什么?”

青衣无奈地摇了摇头,“可郡主你也说了,那是靖王妃呀,就算燕王殿下对她有意,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