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云夕两眼一直盯着胡姬们看,耳朵却没闲着,李飞麟的话一字不漏全听进去了——“步云夕”三日后将出现在曲江池畔的花间楼,届时花间楼将布下天罗地网,来个瓮中作鳖。
这小子,心真是大。
李飞麟得意洋洋,几乎想为自己的聪明睿智拍案叫绝,举杯待饮时看到步云夕淡淡看了自己一眼,那双潋滟的眸子,似笑非笑,眼底却凉凉的,他的心没来由咯噔一跳。
李谏略一沉吟,“我觉得不妥,诚然那些人冲着步云夕,或许真会上当前往花间楼,可那日你也见到了,皆是忙命之徒,若真的动起手来,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到时别吃不了兜着走。”
李飞麟回过神来,忙别过脸,把杯中的酒大口喝下,“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说着把手搭到李谏肩上,笑着道:“我虽一心想立功,但更想替您老人家报仇雪恨。”
李谏嗤了一声,“我又没死,要你报什么仇?”
“哟,话可不是那么说,那个罪魁祸首步云夕,差点害死九婶婶,你想想,大婚当天便死了发妻,传出去别人还以为你命中带煞克尽六亲,以后谁还敢嫁你?她坏你名声,我这个当侄儿的,替叔叔报仇义不容辞。”
李谏的脸色倏地一变,连握杯的手都抖了抖,溅落几滴酒在步云夕袖上。他抱歉地朝步云夕一笑,随即将李飞麟的手打落,从牙缝中挤出话来,“还真让你费心了。”
李飞麟笑嘻嘻地揉了揉手腕,“咱们俩,客气啥。”
“看来你是打算连步云夕也一并打入网中了。”李谏冷冷看他一眼,“说吧,为何盯着那个女人不放。”
李飞麟一怔,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哪有……哎哟,真腊白象!婶婶快看,那是真腊国进贡的白象,极其希有,上回见到还是在父皇的寿辰上……”
真腊国每年都会遣使者到长安,进贡的礼物中,最珍贵的莫过于这种白色的驯像,它们经过驯兽师训练,会做诸如跪拜、跳舞等动作。
此刻宽敞的大殿中央,三头披红挂绿,头戴花冠的真腊白象,正屈起前腿,卷起象鼻轻叩地面,朝帝后跪拜,随后用鼻子将头上花冠摘下,放在玉阶下算是献礼,引得皇帝开怀大笑,大声叫好。
步云夕还是第一次见到大象,大开眼界,心想今晚没白来,将来若是见到玉书哥哥,有得向他炫耀了。
“婶婶在肃州时,可有训养海东青?听说那边的人都喜欢训鹰。”
“婶婶想必骑术了得,你的座骑是什么品种?可有起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