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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自十六岁进宫,至今二十多年,一直没回过肃州,偶尔肃州老家的人进京,才难得见上一面。如今王妃到了长安,母妃心中甚慰,宫中生活清苦,还请王妃以后多进宫陪伴母妃。”

步云夕敷衍道:“应该的应该的。”

靖王轻笑一声,心情似是不错,“那王妃不如……早些歇息?”

他的身形才一动,步云夕腾地站了起身,“且慢!我可不会与你洞房!”

房中的空气似一下子凝固,靖王刚抬起的手僵硬地举在半空。

步云夕觉得这会自己应该摆出一个高姿态来,于是挺了挺胸,正想说“我要休息,你可以退下了”,然而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几声。

尴尬……

好半晌,靖王似乎轻轻哼了一声,两手负在背后,悠悠道:“看来王妃是饿惨了,也是王本疏忽,只顾自己在宴席上吃喝,忘了王妃辛苦了一天。”

他缓步走出门外,命人给王妃送吃的来,吩咐完便走了。

靖王才走,素音便进来了,看到屋里黑灯瞎火,忙把烛台重新点燃,奇道:“谁把灯吹熄了?”灯一亮,又看到桌上喜秤、酒壶杯盏等物仍整齐地摆在原位,更加奇怪了,“怎么连合卺酒都没喝?”

步云夕正因刚才自己的肚子丢了脸而耿耿于怀,哼了一声道:“怕不是长得太寒碜,不好意思见人。”

素音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定是刚才没亮灯,所以你才这么想,靖王的姿容可是冠绝长安的,不知多少权贵家的千金小姐倾慕不已。”

步云夕嗤了一声,论姿容,世上没有谁可以和玉书哥哥媲美,“对了,刚才那人说明儿一早要进宫见他娘亲,这可怎么整?”

素音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显然是早就料到的,“无妨,裴太妃又不知道裴姑娘长什么样,只要你行止得当,她是不会怀疑的。”

步云夕奇道:“那难道除了你,就没人见过裴姑娘了?其他下人呢?”

素音垂了眸子,有点难过,轻叹一声才道:“说起来,裴姑娘这次出嫁,可真是时运不济……”

女儿嫁给靖王为妃,这对于裴家来说,是光耀门楣的事,忠勇侯原本想亲自到长安送嫁,但安分了几年的突厥人最近不时有异动,上月刚抢掠了一个边陲小镇,他不敢贸然离开,只好让长子长媳陪着裴云笙上京。没想到送嫁队伍走到半路,裴世子便染了时疫,几乎送命,好不容易才捡回半条命,但继续上路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