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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子忽然朝对面街角一指,“啧,那人好丑。咦?我认得那人,在风满楼见过他几次,简直丑得人神共愤。”

六凤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也惊呼道:“我也认得,好几次见他独自一人在风满楼自斟自饮,有一次我还和他说了两句话,他不会就是大当家吧……可明明是男人的嗓子啊……”

此时步二也看到了,街角一家卖蒸饼的铺子前,站着一瘦弱男子,黄豆眼,龅牙,头发稀疏,虽在买蒸饼,一双豆子眼却不停朝对面的大宅子张望。

“那不稀奇,大当家的易容术之所以天衣无缝,正是因为她连变声术都运用自如。”

六凤等人同时瞪着眼珠子看向步二,虽明知道大当家易容术高超,但把自己扮得如此丑陋,还故意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转悠,还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步二摸着下巴,八字眉抖了两抖,“是人是鬼,一试便知。”

豆眼男子接过热腾腾的蒸饼,问店家,“老伯,借问一声,您可知对面那宅子的主人家姓什么?何时起在这儿住的?”

店家一边搓面一边道:“还真不晓得咧,很少有人出入,好像是去年底还是今年初才易主的?唉,年纪大了,记不住事儿了。”

豆眼男子有点失望,谢过店家便往那宅子走去,只见宅门紧闭,门前没挂任何彰显主人家身份的灯笼或标识,他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敲门,忽听身后一声吆喝。

“大当家!”

豆眼男子浑身一震,手中的蒸饼啪一声跌落地上,回过身来便见步二等七人不知何时已呈半包围之势将自己围住。

六凤满脸激动,颤声儿道:“大当家,果然是你啊!叫人好找!”

豆眼男子……不,步云夕心里一阵懊恼。

其实之前在风满楼,她若是谨慎些,就会发现把杜家消息卖给她的男子并非风满楼的人,但苦等了一个月才有消息,今天碰巧是七月初七,她的十八岁生辰,她还以为上天眷顾,让她在生辰当天找到杜玉书,于是只顾着激动,付过银子便屁颠屁颠赶过来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行走江湖,自己还是嫩了些。

步二抢先道:“大当家,自你走了之后,庄主牵肠挂肚,一病不起,咱们下山找你也一个多月了,这会还不知他老人家怎么样了。大当家,别闹了,赶紧跟咱们回去吧。”

步云夕知道自己行踪暴露,也懒得再装,站直了腰冷哼一声,“让老头子牵肠挂肚的是我吗?步二叔你别睁眼说瞎话了,他牵肠挂肚的是突厥人的聘礼罢了。我步云夕离开焉支山那日便说过,要我回去,除非步步金回绝那个卷毛贼,并亲自向我赔礼认错,否则的话,哼哼……”说到这里,她扬高了声调,“我和那死老头子恩断义绝!我步云夕没有那见钱开眼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