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是阿汀头一个开口央求要嫁的男人。
从前有婚约的江之行什么都不是,遑论如今日夜兼程赶回淮原争夺大权的百里荆。
可是阿汀不愿见他。
一夜无眠。
天亮时,桑汀喉咙痒痒的, 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嗓子沙哑着呢喃:“渴……”
伏在床榻边上的男人很快反应过来,见小几上备有清汤,急忙拿来喂她喝了两口。
清汤滋润, 桑汀的嗓子舒服了,才慢慢睁开眼。然目光甫一触及稽晟,倦倦垂着的眼眸倏的睁大,有惊恐惧怕流露出来,她捏紧被角,抑制不住地恶心干呕。
稽晟神色一变,忙扶住她:“阿汀!”
桑汀将才先喝的两口清汤全吐了出来,身子疲乏无力,却慢慢躲开了他,嗓子沙哑问:“你给我喝了什么东西?”
稽晟动作一僵,急道:“是放在小几上的汤,你放心,不是别的东西,再不会有别的东西。”
桑汀手心撑着床榻起身,侧身看向小几,见碗空了大半,恶心感才慢慢平息了去。
“来人。”她对外喊道。
闻声,屏风后很快进来两个面生的老妇,发髻以素簪盘起,身着布衣,瞧着慈眉善目。
这是桑决精挑细选,连夜送来的,或是有接生经验的稳婆,最会照顾人,或是厨艺一绝能烧各种口味菜肴的厨娘,放在合欢宫里,信得过,也方便她吃食起居。
桑汀掀开被子下地,稍年长的祝妈妈就拿了件披风过来,另一位赵妈妈则手脚麻利地去换锦被,尽职尽责,动作仔细,比这满宫伺候的下人差不到哪里去。
其阿婆端着梳洗盆與进来,见东启帝站在那处,手臂抬起终是又放下,脸色慢慢变得铁青。
其阿婆不由得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