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这般凶狠强势,桑汀不由骇得肩膀微颤,仰头望向男人的眼神变得陌生,声音也变了个调子,柔软中起伏的是隐隐害怕:“好好好,我自是知晓由你定,可,可你忽然这样凶做什么啊?”
她推开他站到一侧,连手腕上那水晶镯子也取了下来。
稽晟脸色僵了僵,黑眸闪烁暗光,忽的问:“昨夜小百里还与你说了什么?”
桑汀愣住了:“说什么?”
他们不过打了个照面,拢共也只说了两句话。可是静默无限蔓延时,她猛然间看懂了稽晟眼底的忌讳和灰暗。
“皇上!”桑汀急切说,“我只是说今夜我如此或有不妥,却也不是不去了,就好比是我生气,也没有说是就要离开就是不爱你了,这种事情不可以相提并论的!”
她们往后几十年还会发生许多事,喜怒哀乐,酸甜苦辣,并不是时时平静和美,然而变动并不意味着分离与不爱。
稽晟神色怔松,渐渐的,面上露出灰败难堪。
“是我不好。”他低声说。
桑汀又气又心疼,踮脚起来捧住他冷硬的脸庞,本是着急的,话语说出口又不自觉的轻柔了:“才不是,我的皇上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子。”
稽晟知道他不是,此刻却难以抑制的违心“嗯”了一声。
他也想成为阿汀口中最好的男子啊,收敛、克制、隐忍,几乎已经成了常态,一旦失控,泄了戾气阴私,他还是那个活在阴暗深处的恶人。
“该走了。”稽晟拍拍桑汀的肩膀,半句不愿再提此前的事,仿佛从未发生过。
外边天色渐暗了。
桑汀默默垂头,也知他惯于用沉默寡言来避开这些不愿提的,可两条胳膊忽然勾住了男人脖颈不放,鼻息交融,她小心将唇靠近,轻轻碰了碰。
蜻蜓点水般的亲吻并不深入痴缠,柔软的像是挠在了男人心上。
她小心翼翼却不失温柔细致,安抚稽晟那颗敏感多疑的冷硬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