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晟抬眸,随即放了手上案牍起身,过去替桑汀脱下潮湿的毛领外袍,“过来做什么?”
“我——”桑汀犹豫了下,还是先看向那药汤,“你怎么没有喝药啊?”
稽晟随意瞥了眼,嫌弃道:“臭。”
桑汀轻叹一声,半哄着说:“臭也要喝的,我在书架的第三格放了酥糖和甜蜜饯。”
她走过去拿到稽晟面前,“就是这个,你是不是忙忘了呀?”
稽晟眼神深邃,深深看了桑汀一眼,探究的打量的,短短一瞬又被他完好敛下。
他淡淡应声:“嗯。”甚至没看那装满甜蜜饯的罐子。
桑汀把糖罐放好回去,哪怕是叮嘱,温软的嗓音也丝毫不显繁琐,“那你再次不要忘了。”
稽晟开始心生烦躁,又闷又燥。
不是已经在绸缪了吗?
还对他这么好做什么?
两人默了一瞬,各有所思,过了一会,桑汀才开口问:“皇上,我父亲升迁……不要的,父亲不要,我也不要的。”
看吧,姑娘心思单纯,到现在也没有怀疑过稽晟什么。
稽晟却意味不明地冷哼一声:“朕的皇后的父亲,岂有不受之礼?”
言外之意,便是他稽晟要给的。
每一回他说这句“朕的皇后,的父亲”,桑汀都觉心里怪怪的,她不敢奢求稽晟似寻常人一般,能把她父亲,也当成他父亲看待,可像这样的界限分明总会让人心里不舒服。
她是人,不是一件东西,可以和至亲分割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