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汀抿唇不语,飞快抬眸望了男人一身,又默默垂下头,如画的眉眼蒙了一层暗色。
默了会子,她低低开口:“我不该耍脾气说那种鬼话。”
稽晟不由怔了怔,瞥见那白生生的手儿复又扯住他袖子,他右手微抬,欲拍开,却不及姑娘动作快。
“大人。”桑汀拉住了他那只胳膊,声音温软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自责:“方才那种话,是我说错了,别气我好不好?”
因她猛然意识到,这已经是短短几月以来,第二次亲眼瞧见稽晟遭人刺 杀。
什么闷气什么酸楚都比不得命重要,那些都是小事,可以以后再提。
哪怕稽晟心里没有她,可她还是想他平安顺心的活着,而不是时时刻刻警醒提防,不得安生,更不愿自己成了他的累赘,成了他刚应付完生死,还要费心应承的负担。
桑汀眼眶热热的,一把抱住了跟前人,泪珠滑下沁湿男人衣襟。
稽晟眸光微顿,凝在那染了血渍的袖口,他轻咳一声:“松手。”
“我不!”桑汀两手收紧,死死搂住人,脸颊贴在男人胸膛上,冰冷的,却觉安心。
那一瞬间,许多懵懂迷茫的事情都慢慢变得明了起来。
自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喜欢过谁,江之行是兄长一般的存在,不管好好坏坏,她都能坦然面对。
她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时,得了他一句话,会高兴;见他与旁的女人有牵扯,会发酸;知晓他刚经历完生死,会心疼。
一日的功夫里,这些竟全会上演,像戏曲一样不可思议。
可现在她都知晓了。
少女心事变成了波澜起伏的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