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登随意应了一声,不知怎的,又补充说:“不可以。”
“为何?”姜珥登时站住不走了,孩子般的话语天真却尽显憨态,毫无城府:“她被关在宫里多乏味啊,没有好玩的也没有好吃的,皇上还那么凶……我给她带甜蜜饯去,绝对不会吵她的。”
敖登沉默,揽住那截细腰肢的大手微微用力,动作熟练,将人抱起来,大步往前走去。
……
船渡要大半日的功夫,出发时天将擦黑了,这么算着时候,明早天亮便能到。
眼下还是九、十月,尚未到凛冬之季,风吹过时江上水光粼粼,画舫飞檐翘角下悬挂的灯笼随着摇曳。
夜景别有一番趣味。
这是桑汀第一次出远门,原是新奇不已,谁知船启动后脑袋晕乎乎的,直泛恶心,连画舫通体全貌都未曾观赏到,便无力躺在了榻上。
幸而稽晟提前叫太医院预备了药丸,服下后才舒缓了些,不多时就沉沉睡去。
睡意朦胧时,桑汀做了个梦。
梦里刀光剑影,血溅三尺,一个个面上蒙着黑面纱的男子手拿火把,举刀挥舞,急促而鼎沸的嘶喊声中,她看到船身燃起熊熊大火,更看到姜珥纵身跳下了船。
“啊——”桑汀被吓得惊醒过来,冷汗淋漓。
身侧,稽晟掀眸看去,拿帕子替她抹去额间虚汗,声音暗哑问:“怎的了?”
桑汀愣了愣,像是喃喃自语地说:“船上安全吗?会不会有贼人为非作歹……”
稽晟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仍是好脾气地答:“夜里有侍卫来回巡查,船后尾随五路小船,舱底放置有逃生物件,有何不妥?”
桑汀怔了好久没说话,慢慢平息梦里可怖的一切,可心底埋了跟刺似的,总是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