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或许不知道,他想跳下去,撞 死在那些尖锐石块上,一死百了,因为活着,比死去还要痛苦千万倍。
小姑娘拽住他衣襟,又问:“你叫什么啊?是迷路了吗?我带你回家吧?江都城我很熟的。”
她不知道,他就是被至亲丢在这里的,哪里还有什么家,从生出来,他就是低贱的附属品。
彼时,十六岁的少年衣衫褴褛,狼狈不堪,沉默着躲开了。
那时候想的,是怕弄脏了这么好的小姑娘。
后来她追上来,跑得脸儿通红,“今日老学究说,'光明炽盛昂头冠三山,俯瞰旭日晟'1,这个'晟'就是极好的,光明,强盛,念一遍嘴角都是翘起来的,你念一遍试试?”
“别不说话了,这么冷的天,你一个人要走去哪里?”
……
几年过去,那些早已成了弥足珍贵的宝贝,藏在心里,永永远远。
稽晟沉默着,胸口堵着的躁怒,变成了闷气。
桑汀抹干眼泪,只瞧见男人低垂的眉眼,她有些怕,试着小声开口:“你——”
“亲我。”稽晟忽而抬头道。
桑汀一愣,见他眼神逐渐冰冷下去,下意识便凑近身,唇瓣微微哆嗦着,贴上去,冰凉的触感一如他的眼神。
想逃,后脑勺却被大掌按住。
痴 缠萦绕在灼灼气息上,宽敞的车架变得狭窄,像是连这方旖 旎都容不下了。
车里的动静不小,其阿婆怎么会不明白这是怎的了,只得冒死叫车夫驱车,快马加鞭赶回坤宁宫。
到了宫门前,小姑娘的唇已经肿得不像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