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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虚而入 文盲土拨鼠 1481 字 2022-10-17

唐舟蹲在地上将积木一个个捡起,收集在手心里,接着听到妈妈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唐先生并不赞成这样的教育方式,可是他说话慢吞吞的,从来就只有被骂的份。

才刚上小学的唐舟,半夜里再一次被屋外摔东西的噪音惊醒,阿姨似乎又被妈妈弄哭了。他从床上爬起来,趴到窗沿边上,高高举起了自己的左手,五根指头慢慢舒展开。

父母手中的红线自始至终都连在一起。因为孩子,因为家庭,因为无法割舍的利益交换,和红线相连的对方永远捆绑在一起。无论生老病死,都要在一起。也许婚姻不过是一场人造幻觉,可是仍然有许多人上当受骗,大多是因为沉没成本过高,或者仅仅是为了服从社会法则,到最后都演变成了心理骗局。

唐舟突然一手拽住了半空中的红线,使劲向后拉扯。线紧绷着,刀片一般锋利,好像随时就能划破自己的手掌心,他却不为所动,又将线在手掌里缠了一圈。

一道几不可闻的崩裂声后,唐舟长舒一口气,他松开手,仰起头,目送线的另一端从指尖滑落,消失在无垠的夜空中。

那时他年龄尚小,便已在心中许愿。他想要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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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舟:我坑我自己

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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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舟吃止疼药将近有十年了,出国前接触不到,加上唐太太喜欢翻他的书包、衣柜,就算买到了也不好放;出国之后情况就不一样了,无论大病小病,美国医生喜欢首先给人开上一剂止疼药,唐舟第一次吃了半片,半个小时不到,人就舒坦了。

可是医生并不好约,为了一次十分钟的复查唐舟往往要排上几周乃至一个月的队,他的学校离医院又远,开车来回打底一个半小时。他平时没有这么多时间,拿不到处方药以后就在学校附近的药店里对着google图片,看到什么买什么。那会儿他还没到二十一岁,有些药药店不给卖,他就花钱让同学去帮他买。唐舟似乎一点没有想要根除头痛的想法,他永远只想着缓解当下的痛苦,这导致他吃得越来越多,频率也愈发高了。研究生毕业时,他所担心的已经不是对镇痛药物的过度依赖,而是他所能购买到的药品已经难以抑制住他的头疼。

唐舟的症状并不轻,一周起码要占去四天,严重的时候一晚上都睡不着觉,半个头都疼,说话疼,喝水疼,走路快些了也疼,就像有人用羊角锤勾住他的神经,搅意面一般反复翻搅。有时候晚上运气好,他难得可以睡个好觉,第二天起来却又瞬间被打回原形;就算刚起来时没有发作,他仍然会控制不住地感到无比心慌,生怕它随时复发,最后也不知道到底是真的复发了,还是焦虑所致。

唐舟去医院做过好几次脑部ct,医生也查不出来病理,只是说,你这是神经性头痛……要不我给你换种止疼药吧?

唐舟揉着眉心,鼻尖冒着虚汗,闭着眼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