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悲伤,却不知如何来表达悲伤。
不过是个还未出校门的小姑娘。
医生经手了太多复杂病例,对于患者以及家属的情绪早已麻木疲软。然,这么个孤苦伶仃的小丫头还是让他动了恻隐之心。
他吩咐身边的实习医师给她倒了杯水,然后缓了缓,才道:“肿瘤的位置不太好,可能没有办法通过手术切除。你需要尽快带患者入院,我会联系其他专家会诊。”
毕然眼眶红了,但她没哭,她从来不哭。
医生又问:“患者有医保吗?”
毕然摇了摇头。
“商业保险?”
毕然依旧摇头。
好像除了摇头,她什么都不会了。
二十二岁的她,没有体检意识,没有保险意识,也没有死亡的意识。
毕然不知道怎么走出的骨科。
她一手拿着报告,一手握着口袋里的两根棒棒糖,糖在融化,她的手在发抖。
肿瘤,和死亡一样,昨天离她很远。
今天离她很近。
毕然不知道该去哪里,她失去了分辨方向的能力。
她到处乱走,漫无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