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很好奇,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才能让霍钰这样供奉起来。
可惜霍府上上下下,乃至明州城中,没有一个能告诉她答案的。
往前走了一小段路,人忽然多了起来,他们围着一个口子挤得水泄不通。这种时候,三教九流的人都会有,嗓门大的、措辞粗俗的,亦不在少数,整条街都像是白水煮沸了。
女使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冲闻人椿道:“春娘子累了吗。要不要回府休息会儿,明日再来散心。”
闻人椿素来是好说话的主儿,今日却不对劲,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决心,噘着嘴“唔”了一声后,非要挤到前头去看一看。
“春娘子!”两位女使对了一眼,毫不含糊地跟了上去。
索性并非什么大事,不过是一户走投无路的人家正在卖女儿。
那户人家共四人,一双父母衣着褴褛,抱着襁褓中的孩子坐在墙角跟,而他们的小女儿,顶多不过八九岁的样子,正翘着兰花指学名伶唱词。
她唱的是《目连救母》,勾栏院里长盛不衰的一出戏。估摸着不是正经学的,那兰花指捏得粗糙,好几处唱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在她音色清亮澄澈,又长了一副白白净净的模样。
难怪招致这么多注目。
闻人椿理所应当地猜测起来,想到最后,脑中忽地闪过一道白光——她怎么会知道如何唱戏、如何捏兰花指,她……
没时间细想,身后已有人出价。闻人椿不记得他出了几钱,只觉得他嗓音像是被刀子刮过,又像是堵着很多痰。
小姑娘跟着他定不会吃到好果子的,闻人椿冷着脸想到。
“一百贯!”出价哄抬得很快。
“唷,您这是大手笔啊……”
“值得!这等品相,养大了给我做小娘子刚刚好。”出价之人来不及多往自己脸上贴金,便听一位小厮打扮的男人出声:“一百二十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