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的身份和他的身家都不允许他去当什么救世主。
还未说什么,文在津已经用胳膊顶了顶他的手臂:“小心, 他来了。”
霍钟,亦是明州霍府如今的话事人,也在宾客名录里。
他着青白素衣,手上的拐杖倒是换了根新的,柄头以蝶翼为形, 镶了金珠几颗。
霍钰立马生出疑窦,他是怎么攀上这层关系的,便是从前娘亲掌权时,也未曾听说过什么郡主之子。
再看府上大娘子招待霍钟的热络姿态,关系竟是匪浅。
短短一年,霍府在他手中似是更盛于以往。这让霍钰无名窝火,复仇变得道阻且长,再不能如想象中一蹴而就。
叹息,一而再,再而三。
宴席刚过一半,主人先退了场。许还琼借着照料之名,同贵人们一一道完谢,也跟着郡主之子一道离去。
她其实并无展露任何厉色,依旧有唇角弯弯,依旧轻声细语有问必答,只是做什么、说什么都像是在背先生布置的诗文。看着虎,画出猫,涂个满纸黑便好。教人看着发闷。
“娘子可是累了?”菊儿悉心问道。她是许还琼带来的陪嫁丫鬟,也是她在这座宅子里唯一能说上几句话的人。
“与人赔笑,有什么累的。”许还琼说话冰冰凉凉,不留情面,越发像当初的霍府二娘了。菊儿一直这样想却不敢这样说,她怕许还琼触景生情又要哭闹,若是砸得大声惹怒了大娘子,苦的还是许还琼自己。
实则她多虑了。许还琼已经不会再犯傻,哭哭啼啼,弄得好像有谁会心疼一样,实在像个丑角。
“剥些莲子吃吧。”她点了点一旁的凤首盘,听说是宫里赐的宝物,她不稀罕,却还是搬出父亲的名号从大娘子手里争了过来。
既然出不去,总要争一争,否则不如学霍府二娘抱柱而死。
真是的,怎么就死了呢,说好要护她一生的人为何没有一个信守承诺。这么想着,嘴里的莲子竟是更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