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千五百文。”
“唔……”
“我数到三,你若不应那便改为八百文。”
“二少爷!”闻人椿哪里想得到还有此等剥削法子,连忙抓着书桌边缘喊停,“少爷,我说!”
许久没有同人说起家乡了。
闻人椿起初只是想要打发霍钰,但那些记忆刻在骨血里,说着说着就让人动了情。
譬如第一声炮火打来时,她正在食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糖糕,轰地一声,那块无暇白糖糕都没来得及咬一口便滚到地上、不见踪影。
譬如邻家俏哥哥为了保卫家园掩护妇孺,毅然而然扛枪上战场,从此再也没了音讯。
譬如他们一家逃至一半,三岁的弟弟突生大病,爹娘没办法,只好将她抵给金先生做学徒。起初爹娘还来瞧过她,可他们为了生计不得不四处做工,终于还是将她落在了人海里。
“说不准哪日老天开眼,他们就找来了。”
从何找起?说不准是嫌弃她这个累赘故意丢下?
霍钰不是戏中人,自然看得势利些。可他不知自己为何在闻人椿面前噤了声,许是她带笑的眼里含了太多水。
闻人椿亦觉得言语多了,说道:“辛苦二少爷听我唠叨。”
“科考中多有民生问题,我确实应当了解些百姓疾苦。”
“不过小椿——”他出声格外温润,叫闻人椿承受不起,“你似乎把府上的日子看得过于龙潭虎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