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敲我面前的桌子。
“来杯提子的。”
我正要回:提子没了,放太久烂掉了,您换个味道吧。
“姜亮点。”
我抬起头,撞上他的眼睛。
“有时间吗,和你谈谈。”
从1994年夏到2000年秋,晁鸣第一次和我好好说话。我痴痴看着他,嘴里好像又咂摸出蹲在家门口吃枣糕的滋味,甜的、漾的,微微咸涩。
“没提子了。现在还剩半个西瓜,呃,四个芒果,香蕉…我看看坏了没…”我开始语无伦次。
“那就不要了。”晁鸣仍站在那里没走。
我有幻觉,视网膜上好似有血块压下来,也随心脏一齐律动。
“有时间吗?”
有。
“聋了?”
“我有时间。”我忙说。
晁鸣嘴角往上抬,有种不明显的笑意。但说实话,这笑很陌生,并不暖融融。
“你现在,”晁鸣顿了下,“还住在你爸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