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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失格 星河蜉蝣 1155 字 2022-10-16

“他不是警察。”保镖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难道在霍先生身边,还有别的人?”

霍璋神色倒看不出惊慌,只是眼里阴翳的云层越累越厚, 黑压压得几乎能滴出水来。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扶着轮椅走到江易的椅子边, 偏过头, 在他耳边低声问:“江易, 你十八岁交往了一个女孩,她叫什么名字?”

江易比起之前安静了许多,不再挣扎乱动, 他头发已经被冷汗打得全湿, 绺绺垂下来盖住眼眸。

十八岁那年发生的事,哪怕已经过去很久,每一件每一幕依然清晰地存在着。

那年夏天, 赵云今在他的小屋里过暑假。

江易从未和女孩如此亲密过,他对女孩的全部认知都源于她。

晨起, 她总赖床, 软薄的被子勾勒出她玲珑曼妙的曲线,却盖不住她雪花一样软白的皮肤。

江易每每想要起床上班, 被她一个眼神勾着,自制力又轰然溃塌, 他撩开被子钻进去,又或将她拉起来按在窗前, 晨光散入房间, 她雪白的肌肤与蓬松的发尾像被镀了一层金边,从后面看,脊背与腰肢的弧度, 每一寸每一分,都让人心火燎原。

傍晚,她洗过头发,窝在门口的藤椅上晒晚霞,夕阳烂漫,她湿漉漉的头发也温柔得不像话。

江滟柳从前也无数次这样坐在晚霞之下,但她被生活磋磨得眼里没了神采,像具枯槁的傀儡娃娃,江易小时候只见过油灯街的女人,他以为女人都是这样两幅面孔,一边对陌生男人微笑如花,一边又对小孩奚落打骂。可赵云今,她似乎不会在意任何人与事,来往的嫖客看见她坐在那,忍不住用污言秽语挑逗她,她笑笑,街上的小姐嫉妒她的皮貌,拿言辞挤兑她,她也笑笑,唇角永远是无尽轻佻,眼里也永远透着睥睨和傲慢。

——她不把任何人放心上。江易时常会有这样的想法。

可当他傍晚顶着暮色回家时,赵云今总在门口等他,见他回来自然地把桃木梳递给他,她像只猫一样,慵懒地靠在他肩头让他梳头发。

穹顶的晚霞正在缓缓燃尽最后一丝生命力,江易闻着她的发香,触碰着她皮肤的冰凉,忽然又觉得不是那样。

——也许不多,但在心里的某一个角落里,一定有他的位置。

赵云今对他,没有遮掩,没有防备,开心就笑,生气就闹,和在别人面前时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