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夜里,楼下的踩水声格外明显——那群人追过来了。
这张表出现在这实在奇怪,双喜没时间多想,将那张纸和照片一起拿着跑出家门,他去敲邻居家房门,想借手机报警,可他忘了这里是油灯街,鱼龙混杂,人心冷漠,没有人会在夜里随便给人开门,更别说是这样深沉恐怖的雨夜。
男人们追了上来,双喜只能从另一侧的楼梯跑下去,他跑到楼口,才发现那里已经有人守住了。
照片不能被发现,也不能扔掉,双喜只思考了几秒,而后将那张照片塞进嘴里咀嚼几下咽了进去,照片尖锐的边角将他口腔和喉咙刮出了血,可他像感觉不到痛似的,又要去吞那张协警报名表。
男人们冲过来按住他,把纸从他手里抢下来,照着他肚子给了一脚:“你刚才吃了什么?”
双喜痛得蜷缩成一团,双手按着胃部直冒冷汗,他咽下最后一口纸屑,艰难地说:“我什么都没吃……”
……
霍明芸冒着暴雨来到油灯街,将跑车停在巷口,她刚准备下车,忽然看见巷子里正在发生的事。
几个身穿黑西装的男人将一个瘦小的男人丢在瓢泼的雨里,疯了一般朝他身上踢打,那人奄奄一息地抱着脑袋,倒在雨里动也不动,西装男将他拎起来,掰开他的下巴朝他喉咙里抠挖,瘦小男人忽然睁开了眼,死死咬住他的手指……
霍明芸收回要去拉车门的手,这样的夜里,这情景实在可怖。
最令她震惊的是,打人的男人她曾经在霍璋身边见过,而被打的那个她也认得,是那天晚宴一直跟在江易身边的双喜。
她关掉车灯,静静地坐在车里。
……
在巷子的另一道出口外,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停靠在路边。
几个撑着伞的男人跑来敲门,车窗摇下,里面露出金富源苍白枯瘦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