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今像没看见他一样,浇完花就进屋了。房间的灯熄灭,光源消失,小院里静谧又安详。
十二点过,赵云今失眠睡不着,走到阳台上看后半夜的月亮,发现江易还没走。夜深湿气重,他t恤已经被寒意浸湿了,但他毫无知觉似的,站在那一动不动。
赵云今静静和他对视了一会,披上外套下楼。
“不是叫你别再来了吗?”她淡淡地说,“你今晚不该去找薛美辰,更不该抱我。”
她不明白,明明平日里足够冷静的一个人今晚为什么会做那种事,甚至还敢事后夜里来这找她,就连她都能感觉到江易望向霍璋的目光里带有的敌意,霍璋不可能察觉不到,可他依然那样做了,丝毫不计后果。
“如果我是霍璋,一定会起疑。”
江易忽然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不重要了。”
天地寂静,月光皎皎。
他嗓音里满溢着赵云今从未听过的的温柔:“无论霍璋怎么想,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
☆、102
赵云今总在梦里记起少年时的种种。
那时的山, 那时的云,那时香溪静美的水面和在香溪边放风筝的人。
初遇时的江易冷厉沉郁,眸子里的阴翳终日不散, 哪怕被剁手也能面不改色骂一句老畜生,那样的江易与赵云今是截然两个世界的人, 就像皎月与尘埃, 一个挂在天上, 一个藏在沟渠,放在平日,她不会多看一眼。
赵云今曾以为江易对她的喜欢不过是源于欲与色, 后来却发现他会笑, 会温柔,会为她深夜出门买粥,会在清晨等在楹花路上送她上学, 会骑车几公里去香溪的对岸为她捡风筝,会因为她一个愠怒的表情整夜守在楼下, 会为了陪念书的她吃一顿晚饭坐上一天的大巴。
江易之于别人, 是难融的坚冰,之于赵云今, 是燃烧的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