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不是无的放矢,针对性极强,像宣誓主权要把外来侵略者赶出家园的小孩:“我哥这个人呢是出了名的善良,他对你好可能只是同情你,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你可不要因为小时候缺爱就迷恋我哥给你的温暖,把它当成一种珍贵的亲情从而上赶着在他面前表现,你别忘了,我才是林清执的妹妹。”
江易没说话,赵云今凉薄的唇弯了弯:“听见了吗?”
“赵云今,你的嘴巴非要这么刻薄?”
仓库的顶棚封得不严,阳光从缝隙中倾漏出来,如一道金色的屏障隔在两人中间。
赵云今拍了拍衬衫上落着的灰尘,给了江易一个娇气的眼神:“我嘴一直挺坏,但在别人面前不好表现出来,在家要讨父母和哥哥喜欢,在校要讨老师喜欢,平日装模作样已经很累了,在你面前为什么还要装?”
“我走了,晚上再来,你好好待着吧。”
女孩离开器材室,大门咔哒一声上锁。
江易背靠墙壁,从脚下的小窗口里看见了赵云今的背影,她没有急着走,而是弯腰从门口花坛里捻了一朵洋甘菊。
她吹了吹嫩黄色的花瓣,回头看了眼器材室的大门。江易坐在她看不见的高处,从那位置望下去,女孩白皙的下巴抵在整洁的衬衫上,唇薄而红,如盛放在纯洁冰原上一朵红色雪莲,在耀眼的阳光下美艳得不可方物。
她的音容流连在脑海不去,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一个高傲的眼神都鲜活无比。
江易唇角弯了弯,那才是真正的赵云今,比任何人眼里的她都要真。
……
夜。
赵云今如期而至时,江易正躺在软垫上,枕着手臂望向窗口发呆。
正是学生上晚自习的时候,赵云今却背着书包,注意到江易的眼神,她说:“我和老师请假说我胃疼,要回家吃药,换作别人老师肯定是不同意的,但我可以,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等江易答,她自得地说:“因为我漂亮、听话、成绩还好,我是老师眼中的天之骄女,和其他什么阿猫阿狗的不一样。”
江易起身跳下来,淡淡地问:“老师见过你这幅德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