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楼下,透过栏杆的空隙,看见自家门前的煤油灯摇曳着最后一点光亮,在那昏暗的光下,一群女人把披头散发的江滟柳从屋里拖出来按在地上扒衣服、拿鞋底抽脸颊,她们帼她耳光,踹她肚子,骂她荡妇勾引人家老公,骂她不知廉耻。
江易站在楼下围观了全程,直到那帮女人推搡着一个蔫头耷脑的男人离开,他才上楼。
江滟柳嘴巴子肿的像馒头,嘴角全是被打出来的血,她拢了拢几乎快要不蔽体的蕾丝吊带裙,哆嗦着从口袋里掏出盒自己卷的土烟。
她坐在走廊上吞云吐雾,一根抽完身体才不再颤抖。
住隔壁的女人出来倒脏水,冷眼睨她:“早就告诉你了男人没有心,都是些玩腻了拍屁股走人的货色,你还真指望他娶你回家呢?”
江滟柳紧盯着那群女人的背影,她们走到路灯的背影处,几乎快看不见了,她擦掉嘴边的血水,恶狠狠地骂:“烂屎。”
那是江易人生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比婊子更狠,比贱人更毒,他几乎毫不费劲就听出江滟柳心中的怨恨。
女人骂完一句,又将矛头对向他:“小杂种,看你娘挨人巴掌看得开心吗?”
江易冷漠:“杂种也是你生的,我要是杂种,你就是杂种他妈。”
江易将熄灭的烟蒂连同手背的烟灰掸落在地,脚下石砖浸足了水泥泞不堪,他重新点了根香烟,烟头一点橘色火光荧荧烁烁,烧得正旺。
楼下晾衣杆上挂着几条蕾丝紧身裙,五颜六色,随着晚风左摆右摇。
江易嘴角那丝笑越发邪性,他抻指勾着香烟蹭过去,将那些裙子挨条烫洞,衣服糟蹋完,他将烧到一半的烟按灭在女人种在檐下盆里的木槿花蕊上。
女人骤然尖叫,她见赵云今穿着协警的马甲,指着她问:“这杂种烧我衣服,你管不管?”
赵云今看了眼江易,淡淡地说:“奉劝你把嘴闭上,不然待会儿他烧的说不定就是你的房子了。”
喇叭里魔性的歌曲洗脑般回荡,女人头快要炸开了,愤然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