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今坐在驾驶位嚼口香糖,如果不是薄荷味激爽,这大半夜的她都快睡过去了。
她转了转方向盘,看着车下的江易:“要我请你上来?”
赵云今半夜离家只穿了件宽松的运动衫,头发也是胡乱披着,不着粉黛依然美得人心惊,她一眼扫过来,又纯又欲,还杂糅着冷艳的疏离,和在林清执面前的她判若两人。
她皓白的手腕赤在外,腕上系着一条端午辟邪编的五色线绳,颜色暗沉得发旧。
江易的视线暗了暗,从她的腕子移到她脸上。
赵云今以为这刺头不会听话,可江易却坐上来了,还挺乖,至少比警察在场时顺丝。
“你叫赵云今?”方才在赌场依稀听纹身男叫过她名字,可那时太匆忙,没空去在意,闲下来才记起这件事。
赵云今嘴里忙着嚼口香糖,没应声,也许是根本懒得搭理他,她开着电瓶车朝油灯街深处走,眼睛下瞄:“看看座位下有没有横幅。”
江易伸手去掏,除了一个小型扩音喇叭外什么都没有。林清执只说让两人宣传,却没说如何宣传,按赵云今的想法,夜里嫖客多,在电瓶车上挂条横幅守在街口,让进进出出的人都能看到,坚持六小时就算完事。
可车上没横幅,赵云今不懂了,难道林清执要她挨家挨户去敲门,给油灯街的小姐做上思想教育课吗?
江易玩那喇叭,按了几下开关,骤然发出一阵尖锐的吱啦声。
紧接着,一段极其乡土的西南民歌放大了几十倍从喇叭筒里炸出来,一个女人又妖又欠揍的声音嚷嚷着唱:
“叫你不要去嫖娼,嫖娼的男人太窝囊,嫖出稀奇古怪病,迟早要把太监当,啊——迟早要把太监当——”
江易:“……”
赵云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