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仪器,滴滴答答跳跃着。
显示着的数值,已经不那么鲜活,并且一直呈下降趋势。
这个年少的生命,正在不断的消逝。
作为亲人,除了落泪,却什么也不能为他做了。
沈离鼻子发酸。
小杰爸爸苦哀恸,而沈妈妈也趴在床上,痛哭不已。
那条生命线,以极快的速度,停止了波动,拉成了直线。
两个痛哭声瞬间剧烈交织在了一起。
沈离心头堵的厉害,生死离别,原来是这种滋味。
*
小杰走了,按照当地的风俗,火化下葬了。
沈妈妈这几天,一直失魂落魄,茶饭不思,以泪洗面。
沈离小心陪着,耐心劝着。
然而,饶是沈妈妈是个多坚强的人,丧子之痛也不是轻易能走得出来的。
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就是睡觉也总是不踏实,喊着小杰的名字哭着醒来是常态,白天时候也经常精神恍惚。
有一回,看着沈离喊小杰,等意识到自己喊错了的时候,又很是无措的和沈离道歉。
沈离知道,她是怕他以为,他会吃弟弟的醋。
谁会和一个已经离开的可怜孩子争风吃醋。
谁又忍心责怪一个中年丧子的中年母亲。
短短几天,沈离开始真正进入了到,想给母亲依靠的成年儿子的角色。
从饮食起居,到安慰开解,沈离无不尽力。
十天后,沈妈妈终于慢慢的恢复了元气。
她想在老家待到小杰五七。
但A市那边,沈爸爸的化疗已经要安排了。
两头跑,难免累。
好在,有冷墨白在。
前往A市的飞机上,沈离握着冷墨白的手,沉沉睡去。
下飞机,直奔医院,说了几句关于他妈妈的事情以让爸爸安心,接下去就是全心照顾他爸爸了。
化疗进行的还算顺利,结束后的反应也还算轻,这事这几天疲惫的奔波之中,唯一值得欣慰的了。
接下去就是住院观察几天,然后安排出院了。
沈离跟冷墨白商量之后,听从了冷墨白的建议,打算和他爸一起搬进锦绣山庄去。
锦绣山庄的风景秀美,环境优雅,空气清新,对于一个病人来说,算是疗养圣地了。
出院那天,是个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