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告辞离开,司徒陌在袖笼里欲牵手同行,我几次挥不开,便有些火气,怒道:“巡抚大人,您这是何意?昨日里,巡抚大人亲口承诺,彼此以后再无牵扯,怎得巡抚大人要食言而肥吗?”
司徒陌淡淡而笑,“婉儿不愿,不牵便是。”
“只是方才见婉儿不嫌卖瓜老汉脏污,言笑盈盈,心下欢喜得紧,便忘了分寸。”
这人今日有些奇怪,往常不是板着脸便是鼻孔出气,今日竟跟嘴上涂了蜂蜜似得,讨人欢心。
走到新唐跟前,自去牵他的手,新唐另只手空着,想去牵公绰,又想去牵司徒陌,到底年纪小,纠结得眉头皱得紧紧的,一双黑眼里满是焦虑。
我瞧着不忍心,司徒陌更是不忍,他一只手将新唐抱起,另一只去抱公绰。
两人在司徒陌怀里这才开心起来,一个说:“爹爹抱着我们两个。”
另一个说:“爹爹说了,我们是好兄弟。”
我瞧着心里酸涩,不得不一再承认,司徒陌是个好父亲,他给了两个孩子满满的父爱。
将新唐和公绰送回巡抚府上,天色已擦黑,我转身告辞,瞧着新唐连一眼都不曾多与我,跟着奶娘,拉着公绰小手,欢欢喜喜往后院奔去。
心中空空落落没处安放,眼底含着泪,生生忍住,往外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去瞧,新唐一个小小人影儿,已然越跑越远,别说与我依依不舍,便是回头瞧我一眼,都是奢求。
司徒陌一直站在我身边,想要将我揽在怀里安慰,一只手伸出又放下,终是淡淡一句,“这边府里下人太多,来来往往不得清净,我昨天在你那处喝得鱼汤,味道甚是甘甜,不知今日可还有口福?”
我白他一眼,“自然没有。”
这人脸皮极厚,竟还能抬眉而笑,与我并肩同行,说道:“去菜市口买些卤味可好?”
我不搭理他,管自己快步拾阶而去,他却紧跟着不放,拿捏我道:“这两年,我日日带着新唐,早起练武强身,下朝后教他拿笔练字,新唐与我十分亲近,你可需要我帮你说上几句美言?”
前一刻我还觉得此人是个慈父,这会儿便显露无赖嘴脸,我气道:“谁要你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