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回乘辇时服的履袍,大次内,萧幼清随着皇帝身侧坐下,拧干铜盆里的绢帕将她额头前的冷汗擦拭干净,“祭坛上的风这么大,现在又是冬至最冷的时候,官家来来回回折腾,苦得还是自己。”
皇帝撇过头没有回话,撑着一旁的桌子起身离去,出帐后与随着出来的皇后一同乘大安辇回到青城斋宫,回程时天还未亮,圣驾队伍举着火把,火光延绵足有数里之长。
至青城,百官更换公服进殿向帝后及皇太子三位登坛者朝拜道贺,殿中侍御史引文武百官排班。
“跪。”
百官搢笏屈左膝拱手于地,“恭贺陛下、皇后殿下、皇太子殿下应天承运,国祚永昌。”
朝贺完进早膳,而后圣驾还宫,至此时天色已经渐渐褪去昏暗迎来了从海面升起的朝阳,殿中省随行的医师将药和好命御药院的药童煎熬,趁皇帝还未登辇时呈上。
“官家,药来了。”内侍将御药院随行药童煎熬好的药试过毒之后转呈于皇帝。
皇帝皱着眉头瞧了一眼还冒着热气的汤药旋即跨上大安辇,萧幼清扶其上去后侧身吩咐道:“给我吧。”
“是。”
见皇帝撇着头不肯喝药,萧幼清挑眉严辞道:“难不成官家喝个药还要臣妾苦苦相求?”
皇帝扭过头盯着她,“朕成了药罐子么?”
萧幼清楞了一会儿,自几年前皇帝大病一场后汤药就一直没有断过,“官家不喝,身体如何会好?”
皇帝这才沉了一口气,从袖子里伸出手接过萧幼清手里端着的青瓷药碗将汤药一口闷下,启程后,跟随在圣驾之后的文武百僚皆拖着疲倦的身体强撑着眼睛为此次郊祀叹息不止。
“如此情形母强子弱,古来都是去母留子,官家倒好,反着来了”
“现在太子殿下最得人心,母慈子孝应当不会有吕后之事的。”
“那可不一定,可别小看权力这种东西激起的欲望,人心难测,父子成仇,母子也会反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