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虞从地上跪着爬起,“我原以为陛下改制是为了天下百姓,然如今陛下借变法而敛天下之财,又趁此打压朝臣,早已将太祖高皇帝所定之制全然忘却。”
“为人君者不仰畏天,不俯畏人,不听臣子规劝,独断专横,这样的君主如何能治理好天下?”苏虞拿着笏板重新跪下大声道:“陛下,臣左司谏苏虞恳请陛下赐对,请陛下给诸臣一个答复。”
“诸位大臣说朝廷敛财,下官想问一句,陛下坐拥江山要如此多钱作什么?是学前朝皇帝下江南挥霍无度还是将其据为己有肆意封赏?”
韩汜走近低头道:“你们之中可有户部官员,能说说朝廷征收的这些钱,哪儿去了吗?”
面朝地板跪地的官员侧头看了看旁边,旋即抬头道:“皆已进国库。”
“支往何处?”
“六成军备,余下者留用,以备不时之需。”
“国家敛财是为国,商人牟利是为了什么呢?为国吗?你们之中不乏有与商贾牙人勾结者,莫要以为自己可以做得密不透风,皇城司可不是没有长眼睛,官家心里也跟明镜似的,”
韩汜与官员的一问一答让不少臣子开始动摇反对的决心,“官家整顿朝纲,肃清吏治是明君之举,然国家太平才不过二十余载,武宗时穷兵黩武导致名民不聊生,国家陷入动乱”
“五胡乱华,使得汉地四分五裂,你们害怕战争,害怕守不住手里的富贵所以能忍受屈辱。”韩汜冷下眼,“但是天子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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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元八年末,一匹快马从西北沿渭水一路向东奔驰,内侍背对着朝霞从大内骑马出城至城西万胜门交接,没过多久便又迎着朝阳打马入宫,寒冷的冬风一遍又一遍吹向内宫连接着外朝的殿廊。
迎风急步向前,衣裳被冷风吹得紧紧贴住,内侍胸前起伏剧烈,粗喘着气走进廊道,旋即便看见合通门附近今日又跪了不少朱紫服大臣,便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官家,内廷殿廊”薛进躬身指着殿外合通门的方向。
“他们爱跪就让他们跪吧,最好都将辞呈递上,朕绝不会挽留,更不会做出让步的。”
薛进便躬身走近压低声音道:“西夏传来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