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手中还拿着一封和离书。
“本王逼他签了这和离书,官府凭证从此陈氏与梁文傅再无瓜葛。”
陈煜将女儿拉到身后又嘱咐了几句话,陈氏与内侍一同退下。
陈煜的眼里并没有感激,“可即便如此,杀了梁文傅无非是泄恨,世人蒙蔽双眼只会觉得官家的六大王无非也是心胸狭隘之君,六大王想要名正言顺想要群臣拥戴,又怎可操之过急,六大王让禁军围困诸宰相府、兴大狱,和昔日的官家又有何异?”
楚王呵道:“诛连叛党何错之有?”
“诛连叛党?”陈煜冷笑,“真的只是诛连叛党吗?”
刑部大牢里关着的除了太子的心腹党羽,还有许多与其无瓜葛而被划至太子同党的臣子,除却今日文德殿议事的几个宰辅重臣未敢动,皇帝心腹旧臣几乎被尽数处置。
“他们不敢言,那是因为他们怕,六大王能有今日,岂会看不明白?”只不过短短一夜,东京城巨变,京畿道换了驻军,除了战乱,朝廷内部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坚固的铁甲与锋利的矛戈之下,士大夫们敢怒不言,“君者,民之原也原清则流清,原浊则流浊。”
桌子上还几本请辞的札子及奏疏,楚王看了却未做批复,如今陈煜的话倒是激起了她的决心,她将札子扔过,“这些辞呈,本王都会批准。”
又呵声道:“本王不怕史官如何记下这一笔黑墨,本王的功过百年之后自有人评说也自有人明白。”楚王走到陈煜跟前,“本王不会做圣主,因为太过憋屈。”
“六”
“师父不要忘了,”楚王将陈煜想要说的话噎回,“成圣人之前,先是人。”
楚王后退几步朝陈煜微微拱手,“往后枢密院还要继续劳烦老师忧心,不过枢密副使会协助您的。”
偏殿内走出一个紫袍,朝着陈煜微微躬身,“新任枢密院副使拜见枢相。”
“景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