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帽太大,帽檐垂落下来,姜嬉的视线受阻,眼前漆黑一片。
她听见顾煊低沉轻柔的嗓音抚过耳畔,留下了一句话。
“一会儿太血腥,不要偷看,等我。”
说完之后,姜嬉只觉得身子一轻,被顾煊抱到马上。
而后她便听见清晰的脚步声向前走了几步,紧接着,“铮”的一声轻鸣,长刀出鞘,刀刃震颤着发出“嗡嗡”的声音。
顾煊立于马前,以万夫不挡之势,护住他身后的皇妃,浑身上下气概不可侵犯。
这是一种无声的宣誓。
雪花落在刀刃上,六角形状晶莹剔透,顺着刀面滑落。
空气静谧极了,只剩下北风的呼啸声。
雪中,顾煊垂眼扬刀。
凤目只剩下细长微挑的清晰弧线,他站在那里,凌厉的气势卷着风雪浩然荡开。天地之间,唯于两人一马一长刀。
双方无声对峙,都静静等待着什么。
不一会儿,厌夜军打通了宣德门,杀到承清殿前。他们无人指挥,却十分默契地包围了禁卫军,十步一人,黑袍长刀,仿佛不知从那处冒出来的鬼魅。
守在外围的禁卫军背后“受敌”,慌忙转身,持刀以对。
厌夜军岿然不动,矗立风中。禁卫军慌乱无极,张牙舞爪。治军之能,高下立现。
顾连衡勃然大怒,但他压抑着情绪,不叫顾煊看出任何端倪。
“厌夜军未得军令,擅自入宫,可知何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