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起眉头,“纪良,判。”
纪良跨了一步,走到正厅中央,声音朗朗,道:“步家因变卖良田,收成欠丰,冒顶军用优质马草,涉犯大庆军备律第一百二十七章第三十七条贻误军机罪。经查明,步家大娘子步韩氏全权主张,其奴李李氏为参从此案,故依律判——”
整座大堂,落针可闻,只剩纪良的声音回荡:“判处韩氏,休离步家,于刑台当众领三百军棍,流徙三千里。李氏,流徙三千里,即刻执行。”
那韩氏素来最重视掌家大娘子之位,心里总觉得自己为步家熬肝涂血几十年,如今判处休离步家,痛苦和不甘撕心裂肺,叫她痛不欲生。
她也最好面子,要在刑台上当众挨打,看从前她打过苛责过的人对着她指指点点,评头论足,这恐怕比死更难受。
只是她尚且摔了个迷糊,手指动动,却爬不起来。
她的贴身仆妇李氏终于知道在这堂上谁才是能说话的主儿,一下子扑跪到姜嬉跟前,求她法外开恩。
顾煊眸光一冷,闵英心头大惊,慌忙把那李氏拉了下去。
堂上又是骇然如寂。
只听顾煊道:“今日若不是她,你们阖族都要为邺城战马陪葬。今日她救你们,日后,你们谁人再敢把主意打到她头上,尽管试试。”
尽管试试?
谁敢试?
听皇叔这样回护,姜嬉的心差点跳出喉口。
她仰头看他的侧脸,只觉得这脸线条利落,勘得“俊美无俦”四个字。
她心跳陡然乱了一拍,而后急剧跳动起来。
陶嬷嬷自皇叔开口,便注意着这边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