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陈嘉琰便出征了,沈画棠一直目送他出了城门,直到看不见他们的影子,才将马车帘子放下来说:“回去吧。”
甄芊有些不放心地帮她把了把脉道:“王妃本就经常晕马车,这一大早地便偷偷来送王爷,也不怕自个身子吃不消。”
甄芊已于去年嫁了王府的年轻管事,如今已做了妇人的打扮,沈画棠冲她温温一笑说:“无妨的,我就是胃里有点难受。”
“这有孕了能不难受吗,”一旁的秋水插嘴说,“王妃你也不说给王爷知道。”
沈画棠白了她一眼:“说与他做什么,这行军打仗本就不是小事,我这刚一有孕他就走了,他若是知道了这个消息还不得时时挂念着我,这在战场上可是容不得一点分神的。”
秋水自知理亏,低下头说:“婢子知晓了,可您昨日还想跟着王爷一起去呢,婢子在旁边听见了一耳朵可急死了,您怀着身孕该怎么去啊,可偏偏还不敢说。”
沈画棠轻轻垂下眼轻声说:“我知道,可我舍不得他,所以心里还是盼望着能跟他一起去,虽然明知道他不会带我去。”
秋水看着她黯然的神色小心翼翼地拍拍她说:“行了王妃别难过了,等王爷回来就能抱个大胖小子了,多好!”
沈画棠不由得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会是个小子呢?”
秋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我猜的嘛。对了王妃,听说西桑这次攻打咱们可是借道了北胡呢,这样一来咱家的那位太妃身份地位岂不是很尴尬?”
“女人本就是政治博弈的牺牲品,从她代表北胡来和亲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为北胡所抛弃了。”沈画棠轻轻摇摇头说,“算了,多想也无益,我回去要好好养胎,王爷不在了,我得倍加小心才行。”
秋水点点头立马振作起来:“嗯!”
自从陈嘉琰走后,沈画棠就闭门谢客,只偶尔去画芷那里走走。画芷已经于去年又生下了一个女儿,贺瑾瑜及他的寡嫂人都很好,丝毫没因为画芷没生男孩就为难她。反而贺瑾瑜觉得画芷几年就生了两个孩子实在辛苦,对她更加疼爱怜惜,但凡沈画芷有个什么想吃的他都乐呵乐呵地亲自跑去买。
转眼夏去秋来,沈画棠的身子已经四个多月了,小腹也微微隆了起来,因此之前已经有了一次怀孕的经历,沈画棠此次显然有经验了许多。再加上由桂嬷嬷在一旁仔细调理着她的饮食,这几个月倒也都平平安安地过来了。
还有因她不宜过于操劳,铺子那边的事也都交由了赵诗茵及沈画芷妙语等人管理。赵诗茵知晓沈画棠又怀孕了,时不时地便来看她,顺便逗逗溪姐儿。赵诗茵自从成婚之后变得女人味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的,让人见之便心情倍好。
这日沈画棠正在午睡,就听得一阵挑珠帘细碎声响起,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也许是因为陈嘉琰不在让她缺乏安全感,最近睡眠都浅得紧,只见妙语正亭亭站在她面前,见她醒了轻声说:“王妃,三姑奶奶来了。”
沈画棠忙坐起来,这时身穿湖蓝银米珠竹叶衣裙的沈画芷已经跟着走了进来,看见沈画棠起身的动作忙将她按下去说:“你怀着身子,快别乱动了。”